陈钰泓急的满头大汗,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看见这女人落泪,尤其是自己的妻女。 “爹。”陈秀秀听见陈钰泓的话,非但没有停止,还抱着他的胳膊大哭起来。 算起来陈秀秀也不过才三十多岁,要搁现代的话,好多都还是父母的掌中宝,她却早早的经历风霜,一个人独自撑起两家人,还要时不时面对这些族人的刁难。 江景元也忍不住鼻头一酸。 “好啦,好啦。”陈钰泓像哄孩子一样拍打着陈秀秀的后背,“孩子都是快要成家的人了还哭鼻子,你不怕孩子笑话你啊。” “婶子给你帕子。”徐水舟忙凑上前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递给陈秀秀。 陈秀秀接过擦了擦眼泪,今天她实在是没有忍住,把挤压在心中的委屈都给哭了出来。 “你这孩子也挺不错的,远茂看人的眼光果然很准。”陈钰泓赞叹的看了眼徐水舟,“以后景元要是欺负了你,尽管给外公说,外公帮你教训他。” “好,谢谢外公。”徐水舟甜甜一笑,两个酒窝显露出来,眼睛像一弯月牙,怎么看都惹人喜欢。 “咳。”江景元看了眼徐水舟,向陈钰泓欠身说道,“外公,我跟水舟说两句话,你跟娘先说着话。” 江景元说完就拉着徐水舟到了厨房,徐水舟一脸的不解。 “张嘴。” 到了厨房,江景元抬起徐水舟的脸,让他张开嘴。 “啊~”徐水舟很听话的张开了嘴。 果然在舌苔上看见一个小小的伤口,还在沁着血,江景元倒了一杯热水,慢慢吹凉,又翻箱倒柜的找出一点金银花。 “漱漱口。”江景元将吹凉的水杯递给徐水舟,等他漱完口,又把金银花小心翼翼的放在徐水舟舌苔上的伤口处。 略带温热的手触碰到徐水舟的唇瓣,徐水舟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好了,别张着嘴了,口水都要下来了。”江景元微笑着揉了揉徐水舟的头,“以后做事情可不能伤到自己,金银花含一会再吐出来,可以帮你消炎,不然你今晚都没办法吃饭。” 徐水舟一脸惊讶的捂着嘴,原来景元哥是担心自己的舌头上的伤口…… “还疼,嗯?”江景元皱了皱眉头。 “唔系……”徐水舟因为嘴里含着东西,说话有些口齿不清,只能闭上嘴摇了摇头。 “那你捂嘴干嘛。” 徐水舟适应了好一会才说道,“景元哥,你刚才没有洗手。” 江景元:“……” 徐水舟回家的时候,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以至于他早就把舌头上的痛处给忘到九霄云外。 江景元再回到屋里的时候,陈秀秀和陈钰泓都安稳了下来,父女两个正在有说有笑。 “景元,你今天的事情处理得很好,但是还是有些欠缺,鲁莽了一点。”陈钰泓安稳下来,又开始说教起江景元来。 “嗯。”江景元不得不承认今天的确是鲁莽了,实在是那些族人惹得他一肚子的火气,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别说是人了。 “还有这投田的事,你做的太明目张胆了,以后别人说起你难免会说你几分市侩。”陈钰泓把一些江景元没有注意到的小细节揉碎了给江景元说清楚。 投田这种事,说道理还是钻了法律的漏洞,这只要是有功名的人,八成都干过这事,只不过有些人是图名,有些是图利。 像江远茂就是图名,这种事情传开了别人都只会赞叹,但是像江景元这样做,太过于明目张胆了,不然哪里还有今日之事。 江景元沉默了片刻,明白了过来,看来他还是太过于稚嫩了些,要是有陈钰泓这样的远见,今天这事就闹不起来。 “多谢外公指点。”江景元深深的给陈钰泓一辑。 “孺子可教。”陈钰泓见江景元迅速反应过来眼底更加赞叹,摸了摸浅留的胡须,笑呵呵问道,“景元啊,你未来可有什么打算,是继续科举之路,还是找份其他的生计。” “继续科举。”在“江景元”的记忆中江景元看得出来,他对于功名的那种执着,他会完成他的心愿的。 而且身处这个时代,江景元太明白万般皆下品为有读书高的道理了,如果没有一个功名在身,谁都可以上来踩你两脚。 江景元可不希望下半辈子跟一群村民斗智斗勇,一旦有个更高的功名在身,这些村民谁敢这样上门来欺负啊,一个秀才还不够。 “不错。”陈钰泓更加满意了,“你能看明白是再好不过,不过可不能向以前那样死读书了,人情世故也都要学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