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感到身下一阵疼痛。
真惨。柳南蕉觉得自己好笑。笑了一下,又很伤心。他竟然醉到以为自己可以在谢霖面前拥有一点主动权。他总是很蠢,在面对谢霖的时候。这下连最后一点尊严也失去了。事隔多年,他还是成了那些人口中的小婊子。
酒真不是好东西。他再也不喝了。
护士换药的时候,谢霖回来了。仿佛是怕柳南蕉难堪,他向护士问起柳南蕉下身的伤时,声音放得很轻。护士的回答也很轻,说都处理好了。
门被带上了。柳南蕉睁开眼睛,恰好对上谢霖的目光。他瑟缩了一下。
谢霖脸色不好,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沉默了一会儿,问了一个出乎柳南蕉意外的问题:你自杀过?
没有。柳南蕉几乎是下意识地否定了。他攥紧拳头,感到自己在发抖。
纪教授说的。他还记得你。那年他抢救过你。谢霖盯着他,目光锐利。
他记错了柳南蕉费力地说:病人那么多
你吃了自己平时不碰的东西,花生吧。想要伪装成意外过敏来自杀。谢霖的声音也有些不稳:我想起来了,那时候赵一铭刚开始谈恋爱你对自己可真狠。他审视着柳南蕉,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痛苦:对我也够狠。我真是不明白,你那么软的一个人结果到头来比谁都残忍。
谢霖。你不觉得,在我面前讲残忍这两个字,有点可笑吗。良久,柳南蕉终于慢慢开口。
谢霖的脸色就像谁抽了他一巴掌。
第4章
十一岁那年的某个冬日,谢霖第一次见到柳南蕉。
他已经不记得那是第几次转学了。
父亲谢磊是生意人,一天到晚忙得不着家。搬到哪儿都不忘带着谢霖,算是勉强尽到了一点为人父的责任。谢母林燕婉因为身体原因,常年住在临市的疗养院,谢霖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她一次。妻子和生意是谢父生活里最重的两件事,相比之下,他对谢霖分不出太多精力。奶奶告诉过谢霖,他母亲是个丧门星,把父亲的魂儿勾走了,所以父亲才不管他。谢霖那时候性情已经很乖戾,家里的保姆没有一个任期能超过半年。每当父亲皱起眉头看他时,谢霖就有种报复的快意。如果父亲气到抽他巴掌,谢霖就会变得很安静,然后转身毁掉什么东西。反正弄坏了很快也会有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