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换了多少发型,那撮刘海始终都保留着,不准任何人碰。
说起来他今天应该给我们讲经,却一直没有讲,反而旁若无人地给贤治讲起了童话故事。
没有人敢对他提意见。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料味,他以前没有焚香的习惯,现在估计是嫌弃教众身上的普通人气味。
……啧,作怪。
我们还没嫌他身上有咒灵味呢。
我抬眼看贤治时,目光刚好与他相触。
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带着挑衅,几分漫不经心,是审视,是试探。
我早晨来荼蘼教的时候,在庭院里看到他,我还在心里反复揣摩着再回这里的借口,但他并没有问我。
他看我一眼,然后垂眸,翻过了手里的一页书。
十分平静,全然不复那日的疯狂。
也好,没给我搞特殊对待。
就怕不收我,或者来一句:“这只猴子有问题,叉出去。”
对了,说来也怪,夏油杰不叫我猴子。
一次都没叫过。
我猜是因为逆反心理,我强烈要求他叫,他觉得不能听猴子摆布,于是就不叫。
呐,虽然当了教主,但中二病还没有治愈,或者说病得越来越严重了。
贤治很喜欢他,这让他很满意。
他完全不了解贤治的性格,贤治喜欢牛,每天与牛亲切友爱,但最盼望的事却是吃牛肉。
“铃!”贤治发现了我,兴奋地从垫子上站起来,朝我走了过来,“你回来了?”
昨晚我在离开这里之前,没有和贤治说,否则他会闹着要和我一起。
“夏油叔叔说你去给我买点心了。”
看来是夏油杰安抚了他。
我担心贤治这样跑过来太过引人注目,瞄了瞄四周,没有人在看我们,全都虔诚地低着头。
“今天就到这里,都下去吧。”夏油杰声音淡淡的,有着毫不掩饰的倦意,“我乏了。”
教众们纷纷退下,我犹豫着是走是留,看见他已经闭上眼睛休息了。
我抱起贤治,刚准备往外走,听到夏油杰问:“你回来有什么目的吗?”
没等我回答要带走贤治,他又说道:“算了,你不用回答了,我大概猜到了。”
“我回来,”既然是被他猜到的答案,我就不能说了,“……是想好好看看你。”
这话听着过于惊悚。 我自己惊到了,夏油杰也被惊到了。
他甚至睁开了眼睛,饶有兴味的,上上下下的将我打量了一遍。
他轻声笑了笑,“贤治,你去找菜菜子拿饮料,今天你可以喝两瓶,别忘了帮我也带一瓶。”
“好呀!”贤治放开了我的手,“叔叔喜欢什么味的?”
“草莓味。”
——这是我以前最喜欢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