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衣服去,别瞎折腾。”
好好一人折腾感冒发烧的话他可赔不起。
梁奚理亏,听他话,低头闷声不吭跑上楼。
池立森当然知道她在愧疚,愧疚他去接她最后弄得这么狼狈,也愧疚那双废了的鞋。
物质方面的问题他向来不太在意,主要是他也只有那价位的鞋子,穿哪双去接都是要废,随便了那就。
他现在想的是,待会儿要怎么好好说道说道,让她别老搭理那些孔雀开屏似的小男生。
想着想着,池立森在手机上搜索姜汤的做法,开始观察火候。
她换了身居家服下来,出房门时还在系裤头绳,系好后踩着拖鞋下楼。
是重新洗了澡的,池立森不用转身看,光是她从后靠近时,他闻到的那股味儿就知道了。
和之前她沐浴后的味道一样。
“哥哥。”她突然郑重其事的叫他,池立森还以为有什么事儿。
“嗯。”
“你姜片放太多了。”
“······”
小屁孩情商不太高。
他听到了,没理,头都没回一个,还在那煮着,两叁分钟后啪地关了火。
“自己盛。”
他是不打算喝的,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喝这玩意做什么。
梁奚在他身后撇撇嘴,做了个鬼脸。
对着那锅姜汤唉声叹气,边盛边往里加了点糖,减轻里头的姜味儿。
她把姜汤端到茶几台面那,搬了小板凳,又从包里拿了题,边喝边写。
池立森理解她上了初叁面临中考有压力,但这才刚开学,怎么就把自己逼这么紧了。
梁奚要看题,他就开电视。
她头也不抬,翻了一页,于是电视音量调高了。
她开始微皱起眉头,喝了口味道不怎么样的汤,提笔写步骤。
然后茶几桌脚就被人不轻不重的踹了下。
她眉头皱得更紧,像是忍无可忍了似的,回头瞪坐在沙发的池立森。
咬牙切齿:“池立森!”
哟,直呼大名了。
刚喊完,梁奚的气势立马就弱了,特别是对上池立森那双眼,她莫名犯怵,转回头。
结果被池立森用脚勾着凳子,使力往他面前拖。
梁奚太轻了,这个认知池立森在前不久抱她时便感觉到了。
亦或是更早,大概是在看到她穿睡裙的那晚。
所以很轻易就被连人带椅拖到了他面前。
梁奚没有支撑点,差点儿人仰马翻,脊背也撞上他的小腿。
还没撒气,他又掰过她肩膀,使她能看到他的脸。
“今天休息一下,行不行?”
开口便是这句,让梁奚的气想撒也撒不出来。
池立森是心疼她,他不否认。
不是不知道她有多努力多上进多勤奋。
池立森现在每天都要送她上学,已经开始调整作息早起,但梁奚起得比他更早,每天都在露台外边背单词。
偶尔晚上十二点,还能看到她房间灯亮着,十有八九就是在写作业。
就连之前放学去接她,过个马路都要在那背单词,小男生在后边跟着都不知道。
如今好不容易因外界因素放假,淋了通雨回来还要搁这写题,不累的吗?
池立森没见过这样死心眼儿学习的。
在他眼里还不如打着劳逸结合幌子去泡吧的周骐峪。
他这哥们,确实神了,玩乐之事他样样不落,甚至比池立森都会找乐子。
在学习上的奖项也是拿到手软,清莱门槛高,故而学术方面的比赛更为严谨,但他这哥们,轻轻松松。
池立森只佩服会玩又能学,还学得顶尖儿的那类人。
他不是学不来,也不是脑子笨,就是爱玩,玩就得一心一意,他可做不到像周骐峪那样。
不过他也做不来梁奚这样,真要他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不停歇的学,能给他逼疯。
“为什么?”
梁奚不解,她作业有很多。
即便是因暴雨逃过上课,老师也留了不少的题。
池立森可说不出“心疼”两个字。
一大老爷们说这,肉麻得要命。
他改了个由头,“陪我看会儿电视。”
“你自己看不行吗?我在旁边不会打扰你。”
“不行,你在这写作业吵着我眼睛,我不让你写。”
好霸道的说法。
梁奚无奈,这里是谁家谁就是大爷。
她起身要走,池立森问她干什么去,她说她回房写。
啧!这小破孩儿怎么能那么轴呢!
于是池立森上手拽她衣摆了,死活不让走。
这一拽,把梁奚领口拽歪了,斜出大半,白得发光的肩以及嫩粉色的肩带一下便露了出来。
她不知哪来的一股力,将他扯住的衣角扯了回来,脸一下红透了。
池立森也尴尬,他没想怎么的,可还没解释,这小破孩又蹬蹬蹬地跑上楼了。
就跟那天早上在沙发这一样,也是跑得贼快。
一声巨响,梁奚把门给关了。
池立森抻着腿仰倒在沙发,他刚闹什么呢,这下得了,她脸皮更薄了。
他觉着自己有病。
想好的说辞全都忘了,眼前只有那圆润瘦削的肩,和上边挂着的粉色带子。
操,他他妈的是个禽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