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卿倒是颇为讶异。
现今她已经寻摸出了对付风昭然的办法,跟他讲道理是不行的,反正她也讲不过他。
翻脸吵架也不可取,毕竟真把大厨气得撂锅铲,受损失的还是她自己。
所以唯有胡搅蛮缠四字,乃是在风昭然身边混日子的真谛。
不过她原本已经做好准备听他说教的,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就偃旗息鼓了。
可能到底还是良心发现,知道自己跟一个小孩计较实在是有点荒唐吧?
接下来风昭然上午掌勺,下午挖山,再没有对未未闹过会妖蛾子。
未未起初是悄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挟走一块肉,后来发现风昭然毫无反应,便日益大胆,筷子伸得光明正大起来。
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未未就处在这种时候。
好在未未吃得多,猎物也打得多,只是辛苦风昭然多炒两个菜。
就在姜宛卿觉得日子可以这么顺顺畅畅过下去,并且准备给未未做一身棉衣过年的时候,未未被叫进了风昭然的房间。
姜宛卿原没当回事,只以为风昭然有什么差事要吩咐未未。
她从不过问风昭然的正事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那并不是她可以过问的事,就算是问了大约也是自讨没趣。
所以姜宛卿还交代未未:那你忙完过来搭把手。
快过年了,荒园里也要扫扫尘,姜宛卿把猫儿们的窝洗了,一个人拧不干,得找人帮忙。
结果未未回来,并没有和姜宛卿一起拧那只猫窝,而是拿起它,整个人像只螃蟹似的,横挪到对面去了。
怎么了?姜宛卿问。
未未的嘴巴撅得高高的:没什么。
姜宛卿回头看了一眼屋子,从这里自然看不到里面,但猜也知道风昭然现在是什么表情。
肯定又欺负小孩了!
别管他,都说了这里听我的。
未未的嘴巴撅得更高了:不管不行,他有越将军的军令,我不能不听。
姜宛卿倒是诧异了。
风昭然向来极为小心,上至皇帝,下至庆王,中间还有一个七窍玲珑的崔贵妃,皆是死死盯着他,但凡他和越先安往来的半点行迹露出来,光是一个结交边臣图谋不轨的罪名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他从来不会留任何与越先安有关的东西在身边。
上一世风昭然曾经对她道:越是在意,就越要看起来不在意,这样才不会让人发现,才安全。
她当时恍惚以为他说的是她,心中隐隐窃喜,只觉原来如此,他不是不在意我,只不是不想别人知道他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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