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迟砚望着对面空了的杯子好一会,叫人把桌子收拾干净。
这时外面忽然喧哗起来。
是长阳侯府的人来了,不知怎地把柳乘舟抓了起来。
柳迟砚皱了皱眉,起身走到柳乘舟所住的院子,就见长阳侯世子在那里质问:“你根本不是柳家的儿子对不对?你根本就不是柳家的血脉!你说话!”长阳侯世子气愤得很,一股脑儿把过错全推给柳乘舟,“你是不是故意来挑拨我们表兄弟俩关系的?我们小时候玩得多好,都是你出现后我们才闹成这样!”
柳乘舟不吭声,被人压着跪在地上也只是流泪。
柳迟砚见长阳侯世子还要逼着柳乘舟承担所有错处,平静地打断道:“够了,你来我们家闹什么?”
长阳侯世子听见柳迟砚的声音,立刻上前和柳迟砚说起柳乘舟的身世,说是有人告发柳乘舟其实是他奶娘的儿子,和柳家毫无关系!
这个柳乘舟,就是个骗子!
他只是个下人的儿子!
柳迟砚道:“那又什么样?”他冷淡地看着长阳侯世子,“他是柳家的庶子还是柳家的养子,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对于“自己”来说,柳父背叛了怀孕的妻子是事实,长阳侯世子帮着庶弟打压“自己”也是事实,不会因为柳乘舟的身世存疑就有什么不同。
既然柳乘舟姓了这么多年的柳,吃着柳家的饭长大,名字也早就写入族谱,那他顶多也只是从庶子变成养子而已,仍旧算是柳家人。
柳乘舟听了柳迟砚的话,原本黯淡的双眼顿时又燃起了光芒。他挣脱压住他的侍卫,膝行至柳迟砚脚边仰视着自己从小仰望的兄长,小心翼翼地喊:“……哥哥?”
柳迟砚垂眸看了庶弟眼底由衷的崇敬,没拒绝他的称呼。他厌烦地对长阳侯世子说道:“没事的话,你就回去吧,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你不必管,也别往外宣扬。”
长阳侯世子看了看巴巴跪到柳迟砚脚边的柳乘舟,又看了看脸色淡淡的柳迟砚,顿时生气极了:“他就是个骗子!你为什么宁愿要个骗子当弟弟,也不愿意原谅我!”
柳迟砚微微挑眉,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你做了什么要我原谅的事吗?”接着他又问,“如果有的话,你又做了什么能让我原谅你的事?”
长阳侯世子一下子哑了。
柳迟砚没再多留,转身离开柳乘舟的院子。不想才刚走出院门,就看到柳父站在那儿,一副欲言又止、痛苦不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