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没有拆穿夏夏在朋友面前吹牛的行为,伸手揉了揉眉心,又看了一眼窗外。
现在已经不早了,可卫语堂还是没有回来,很难让人不去胡思乱想。
后面夏夏用完晚膳后已经困了,这个宅子里是陛下早就已经吩咐人收拾好的,不止是夏夏,就连他的两个小伙伴,都有属于自己的小院子。
楚清等夏夏睡下后,自己回了卫语堂之前住着的院子里,打开一本医书在灯下看着。
有不少他医治过的病人,都称赞他简直是华佗在世,可楚清自己心中很清楚,他并不像是旁人所称赞的那般厉害。
学医一道,他只不过是勉强摸到了皮毛。
夜半三更,卫语堂才回来,听伺候的下人说楚清现在还在等着自己,脚下步伐不着痕迹的加快。
推门的声音吸引了楚清的注意力,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恰好撞入卫语堂深邃的瞳孔,愣了愣后才回过神,把书放在一边,站起来迎了上去。
帮他脱掉了外面的披风,放在一侧,温声询问道: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卫语堂坐在桌子旁边,喝了一口早就已经凉透的茶水润喉,冒着夜色归来,早就已经凉透的指尖慢慢的回暖。
“那件事情,调查的时间稍微有些久。”
“其中是有什么内情?”
“嗯。”
放在之前,卫语堂从来就不敢想象,那个打仗都要喊疼的下属,居然会在关键的时候,做出那种事。
并非是通敌卖国,而是冒着巨大的风险,用一份假的计划书,换到了让他们大军胜利的东西。
可当时他从未为自己辩解过一句,后面执行的又太快,若非是因为卫语堂的一念之差,想看在多年情分的份上,给他留下一丝血脉,怕是连孩子的命都保不住。
楚清听完之后也沉默了很长时间,若是因为有这个内情在其中的话,也难怪他的儿子会那么愤怒,甚至妄图行刺。
卫语堂盯着窗外的月亮,脑海中全都是过去在边关的种种回忆。
那个刺客的父亲性格怯懦,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战场上的士兵,意志力也不够坚定,当初就没少有人嘲讽他,像是他这样的,还不如早些回家种地。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楚清握住了卫语堂的手,慢慢帮他把冰凉的手捂暖。
“你都未曾发觉,想必当初那件事一定藏得及其隐秘。”
他想安慰卫语堂几句话,可又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不管说出来的是什么都太过于肤浅。
“确实,当时一直到行刑前,他半句辩解都没有。”
在军中,最没有办法容忍的就是这种事,通敌叛国,甚至要株连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