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瑜来掺和什么?”乾安伯眉头紧皱。
正堂里一时无话。
甄运小心翼翼地问:“若是顾家想要上门求和,将那妇人送回来,咱们收还是不收?”
用到收这个字眼,简直没将顾婉当个人,仿佛是个物件罢了。
乾安伯沉吟,尚未开口。
甄运又道:“伯爷,如今朝中对我甄家多有不满,全因陛下而起,那顾家……是否还真的要得罪狠了?”
说到这里,乾安伯冷哼一声,“你还真当顾家是什么良善之辈?不过短短六年,你便忘了当初是谁血洗边关,又是谁只手遮天?他们姓顾的,个个小心眼,记仇得很,如今将那顾氏休弃,自然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这道理,你还不曾明白?”
“是是是……”甄运连忙点头,“可是我听闻,陛下近日屡次进了长亭侯府,亦有小道消息流传,说是顾家子会应选秀诏令进宫。”
乾安伯道:“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甄运低声:“是宫里传的,不少人都在私下里议论,若是让顾家趁机得了势,咱们再想扳倒他们可就难了。更何况长亭郡那块肥肉,本就分赃不均……”
乾安伯瞪了甄运一眼,“甄家如今的形势,只能保全自身罢了,你还觊觎顾家作甚?至于选秀,那小儿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世家不会让他得逞的,士族也绝对不会允许,他这是玩火自焚,迟早会灰风烟灭!甭管顾家怎么折腾,也逃不过这一劫,别说他,便是天子也要听从世家的意愿,这就是卫朝天下……他们不过年轻气盛,看不清罢了。”
甄运连声应是,随后又问:“可眼下顾家上门,那顾氏如何处置?”
乾安伯略想了想,“泼出去的水,自然是收不回来的,跟顾家闹翻了,我们也只能做个彻底,没得回头路可走。”
甄运点点头,随后出门入迎顾瑜等人。
顾恒被甄家人晾了小一会儿,心里已是不爽至极,若不是素来稳重的大哥安抚着,他能当即掀了这乾安伯福的屋顶盖。
从来委屈隐忍得多,到头来落得个服毒自尽的下场,今朝还管什么隐忍不隐忍,自然是自己爽快要紧。
若是不满的,甄家这种小喽啰还招架不住吗?便是冲到乾安伯那老匹夫跟前,当着他的面上甄家上上下下闹一通又有何妨?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顾恒已然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顾家也成了众人的眼中钉,无需再自个儿委屈自个儿了。
来的路上,顾恒便是这样对顾婉同顾瑜说的,顾婉听得惊呆,说不出话来。
顾瑜也失笑道:“你这小子,愈发嚣张了。”
顾恒不可置否。
如今甄运迎了出来,顾恒当即道:“敢情如今甄家大门是不太好登了,便是一门子嗣皆被天子弹压,也自以为是多么得脸的事,想来这位运公子,算是最得意之人了。”
甄运当即黑了脸,“哪来的如此尖酸刻薄之人,乾安伯府招待不起您这样的大佛。”
顾恒冷哼一声,“说到你心坎上了,恼羞成怒了?方才在里头那般久,莫不是正跟老伯爷商量如何对付我顾家的吧,既如此,我为何要对你客气?且告诉你,今日我顾恒上门,便是来砸你乾安伯府的招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