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打,省得再去青州府!”
多铎说道:“不过,打归打。这大同军能占领南方,想必肯定比明军厉害,打起仗来须得小心应付。再往后退,退到费县以西,莫要被费县的敌军袭扰后方。”
多铎忽然变得非常谨慎,原定计划是速攻沂州。趁沂州兵力空虚,守城部队不多,强行拿下阻断张铁牛退路,然后再北上前后夹击张铁牛。
如今野外遇到,多铎不进反退,保住自己的粮道,准备跟张铁牛慢慢磨。
双方一进一退,皆在费县西北方的河边扎营。
满清这边,多铎、耿仲明、李率泰、伊尔德、李国英、金声桓、郝效忠,兵力共计2万5千人,民夫无算。
大同军那边,张铁牛、陈福贵、严国仕、马万年、陈鼎、韩世孝、宋贠,兵力总计1万8千人,民夫无算。
陈鼎、韩世孝、宋贠这三个家伙,都是投降大同军的左良玉部将。
抛开各种降将不论,八旗军与大同军的兵力接近1:1。
耿仲明、李率泰麾下,都是编练多年的汉军旗,其战斗力极为强悍。
李率泰的父亲李永芳,是第一个投降鞑子的大明边将。李率泰年仅12岁,就跟在努尔哈赤身边,名字也是努尔哈赤亲自给改的。
双方皆靠河列阵,派出骑兵游弋、袭扰、打探。
多铎甚至从船上搬来楯车组装,推着楯车徐徐前进。
满清跟大明的战斗,但凡遇到什么硬仗,冲阵、攻城全靠楯车加重步兵。
由于几次没等楯车就作战,满清部队损失惨重,努尔哈赤甚至下令:“遇敌若无楯车,切勿出战。”
楯车将近有两人高,由硬木、铁皮、牛皮做成,别说火铳打不穿,甚至能扛住小型野战炮轰击。这玩意儿还能用于攻城推进,不怕火烧,也不怕石头砸。
正规的八旗军,一百人配四辆楯车,由三十人进行操作。
这三十人当中,有人负责推车,有人负责放箭。还有火铳兵,站在楯车的台阶上,从射击孔朝着敌人开枪。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非常原始的坦克。
“坦克”往前推进,重步兵、弓弩手、火铳兵、骑兵紧跟其后。
“轰轰轰轰!”
双方行进途中,大同军那边,毫无征兆的开始试炮。
耿仲明吓了一跳:“打这么远?敌军火炮的威力不小啊。”
满清的火器部队,多由汉军旗使用,耿仲明、孔有德这些人都有精锐火器营。
耿仲明连忙对传令兵说:“立即告之十王,敌军火炮,肯定能击毁我军盾车!”
多铎得知消息,立即下令全军停止。
接着,又让降将郝效忠,带着小股部队前进,用肉身测量大同军的火力点和射程。
处于上升期的八旗军,作战方式非常灵活,能根据不同的敌人转换战术。
有时候,如果敌军火炮太凶猛,甚至还晓得挖地道掘进。
而且非常有耐心,一场阵地战,会反复试探进攻。等摸清敌军情况之后,再采取应对之法来作战。
历史上,大概到康熙朝就不行了。
三藩之乱以后,各种战术弃之不用。整出非常呆板的九进十连环大阵,完全依靠鸟铳的密集火力,辅以军队规模碾压敌人。因为这样也能取胜,为啥还要研究战术呢?
降将郝效忠,畏畏缩缩带兵前进。
张铁牛手持千里镜观测,说道:“一群杂兵,不用发炮。”
郝效忠前进数十步,越走越害怕,终于接到停止进军的号令。
双方就这么僵持住了。
骑兵却已经接战,满清骑兵约3000人,大同骑兵约2500人。
满将伊尔德统率骑兵出战,阵型松散到张铁牛都懒得开炮。伊尔德还想玩老套路,不断游弋引诱,想把大同骑兵诱出去混战歼灭。
大同骑将是秦良玉的孙子马万年,面对敌军骑兵引诱,他直接命令全军下马:“点燃火绳,填装弹药!”
“砰砰砰!”
由于距离较远,满清骑兵又阵型松散,一顿排枪只击落两个敌骑。
而且,都是战马中枪,吃痛发狂把骑兵甩下来。距离这么远,就算命中骑兵,子弹也打不穿棉甲。
多铎也弄到了一副千里镜,惊道:“这就是探子所说的火铳骑兵?我大清铁骑战术,对付这种骑兵没用处啊。今后骑兵交战,恐怕不能着甲,得轻装快马杀去近战。”
就在此时,大量民夫手持锄头、铁锹,来到大同军的阵地周边挖掘壕沟。
多铎见状,立即下令:“速速进攻,莫让敌军把沟壑挖好,到时我军的楯车就过不去了!火炮营前进,轰击对面的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