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耷喜道:“又打胜仗了,我军真战无不胜也。”
李致诚这个意大利人,也幸灾乐祸道:“打得好,早该教训荷兰了!”
荷兰真就是人嫌狗弃,不但霸占北海贸易,还经常跑去地中海晃荡。意大利商人,一直跟荷兰商人,处于长期竞争关系——都被西班牙王室坑了,西班牙几次宣布破产,导致大量的荷兰、意大利商人跟着破产。
街面上正在庆祝胜利,捷报讯息很快传到金陵大学。
前明朱三太子朱慈炯,乐颠颠的跟同学们一起庆祝。他离开北京时只有几岁,在南京的记忆反而更多,早就习惯了现在的身份。
一个女学生走到他跟前,有些愁眉不展。
朱慈炯笑道:“晓梅,海军赢了!”
顾晓梅咬着嘴唇不说话。
朱慈炯问道:“你怎么了?”
犹豫良久,顾晓梅难以启齿道:“父亲来信,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朱慈炯愣在原地,随即苦笑:“我知道的。”
朱慈炯当天逃课了,半路沽了一壶酒,回家喝得昏天暗地。
傍晚,朱媺娖最先回来,一进屋就闻到酒味。又见弟弟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只得取来衣服给他披上。
天色近黑,兄弟姊妹陆续回来。
大明太子朱慈烺,如今在江宁县为吏。他的工作考评还不错,估计再熬一两年,就能异地升迁做县丞,毕竟在金陵大学读过书(自费生,找皇帝借的学费,没拿到毕业证就自己不读了)。
朱慈烺大学选择辍学,是因为心情不好。
同学们知道他的身份,都把他当猴子看待,而且时时注意避嫌,交心的朋友根本没有,这让他感觉非常别扭。
“三弟,怎么了?”朱慈烺问道。
一觉睡醒,酒意消散不少,朱慈炯摇头:“没什么,心情不好,喝点酒解闷。”
“三哥,你被人欺负了?”朱慈炤问道。
朱慈炯苦笑:“婚事告吹了,晓梅的家人不同意。”
此言一出,全体沉默。
大哥朱慈烺已经二十岁,至今也未娶妻。曾经说过两门婚事,本来好好的,一听他是前明太子,女方家长立即变了脸色。
他们要是与寻常人家结亲,多半还有些希望。
但他们的眼光都很高,女方都是有身份的,就算家里不当官,至少也比较有钱。非富即贵的家庭,哪敢跟前朝皇子结亲?万一哪天出问题,指不定就要抄家灭族。
朱慈烺安慰道:“莫要灰心,还有更好的人家。”
朱媺娖突然说:“不如找普通人家吧。”
朱慈烺笑道:“实不相瞒,我已经托媒寻了一个。城外玄武湖边开杂货铺的,虽无显赫身份,也不怎么貌美,但那女子读过三年小学,也是能写会算的姑娘。媒婆说了,女方的长辈不嫌弃咱们。等对了生辰八字,再选个好时候,就能过去下聘提亲。“
“恭喜大哥!”
弟弟妹妹们连忙道喜,大哥的婚事总算有着落了。
朱慈烺说道:“三弟,要不大哥找媒人帮你物色一个?”
朱慈炯还想着自己的恋人,意兴阑珊道:“等大学毕业再说吧。”说着便把话头引到朱媺娖身上,“姐姐都十九岁了,该给她找个破家才对。”
朱媺娖没好气道:“不要提我,我做姑子便是。”
这位前朝公主,同样眼光高得很,不愿嫁给凡夫俗子。可有前程的大好青年,谁又有胆子娶她啊?
朱慈炤说:“要不,我去求求母亲?”
朱慈炤的生母是田秀英,但按照前朝的规矩,只能称呼生母为阿姨。如今,他的生母又做了妃子,但为了避嫌,平时几乎不进宫见面。
朱慈炤说:“还是不劳烦阿姨吧,恐惹陛下不高兴。”
朱慈炯却如抓到救命稻草:“陛下宽仁,定不会怪罪的,就这么一次。也非为难阿姨,只试着美言几句,看能不能求陛下赐婚。”
朱慈烺左思右想,也觉得拖着不是办法。
他倒不怕惹恼皇帝,而是不想再受皇帝的帮助。随着年龄渐长,这位前朝太子懂事了,对赵瀚的看法非常复杂。有怨恨,有感激,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就不想再更皇帝有牵扯。
但不可能不牵扯,在他参加工作以前,就跟弟弟妹妹们搬出来住。
宅子是皇帝赏赐的,生活费是向皇帝借的,中学之后的学费也找皇帝借。虽说皇帝肯定不催他们还债,直接赖掉都可以,但朱家兄妹们却心里记着。
甚至,他们都不敢主动请求搬去外地,害怕惹得皇帝有不必要的联想。
犹豫半天,朱慈烺说:“不必去求田妃,我明天自己去求见陛下。”
翌日,朱慈烺前往皇城,拿出皇帝赐给他的腰牌,立即就有皇城侍卫去通报。回复得也很快,皇帝让他们两天之后,兄妹几人一起去御花园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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