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又有人跑来说:“贝子,南蛮子去了南城墙!”
南城墙挨着辉发河,土城墙距离河岸,同样有狭窄的陆地。此时各处打成一锅粥,南城墙虽然危险,但一样可以搭梯子攻城。
“随我去南边!”
楞塞宜只能率领亲卫支援南城墙。
事实上,鞑子几千人守城,大同军加上仆从军,也才一万多人去攻城。守城方的兵力,是完全足够的!
纯粹是楞塞宜的调度问题,一些地方,堵着太多鞑子守军,接触面就那么大,倒有一大半不知该干嘛。没有军令,他们不敢离开,又无法真正交战,只能堵在外围看热闹。
换一个善守之将,大同军的伤亡可能会翻倍。
此时此刻,大同军四面围攻,不搞围三缺一那一套。
楞塞宜还是支援得慢了,已有六百多大同士卒,牢牢将一段南城墙占据。楞塞宜的援军,加上这里的守军,拢共才八百多人,双方几乎是均等的兵力。
率部攻打南城墙的,是骑兵师的团长骆玉衡。
苏北人,武举出身,世袭将门。
这厮的兵器不是骑枪和马刀,而是祖传的一把铁锏。
其余各处战场,双方士兵都有甲胄,枪捅刀砍对杀半天也不死人。骆玉衡这里却是例外,挥舞铁锏砸过去,再好的甲胄都不顶用,这玩意儿砸出的是内伤。
城墙之上,骆玉衡仿佛锥尖,率领锥子一样的部队,不断往守军阵型里突入。
此处战场,开战最晚,战斗却最为顺利。
骆玉衡接连砸死好几个敌人,全部照着脑袋砸,一铁锏下去至少是脑震荡。
足足鏖战十多分钟,骆玉衡亲手砸死砸晕的鞑子,就已经达到四十多个。他麾下的士兵,顺着其杀出的空档,竟然以劣势兵力,将眼前的鞑子分割围杀。
“此人勇猛,贝子快撤!”亲兵喊道。
楞塞宜怒斥:“哪里还有退路?随我杀过去!”
楞塞宜居然真不怕死,提刀就冲向骆玉衡,其余鞑子守军顿时士气大震。
“鞑子主将?”
骆玉衡见鞑子兵的反应,就知道楞塞宜身份不低。他连续挥锏十多分钟,手臂早就有些发软了,此刻猛地就兴奋起来,一瞬间觉得浑身都是力气。
楞塞宜的亲兵,哪敢让主子真的冲在前面,纷纷加速上去接战。
骆玉衡一手握着锏柄,一手握着铁锏中央,这样可以节省力气。第一个亲兵冲来,他抬锏挡开敌方兵器,然后顺势一送,铁锏末端就怼在那亲兵脸上。
没晕,但肯定脑震荡了,被骆玉衡一脚踹开。
这厮一路前冲,竟然杀到楞塞宜面前。
楞塞宜举刀劈开,骆玉衡抬臂阻挡。他的小臂不但有护臂,肘部还有骁骑兵的小圆盾,轻轻松松将这刀给挡住。接着右臂挥舞铁锏,猛的砸过去,又快又准,一铁锏砸楞塞宜脑门上。
戴了头盔都没用,脑浆子都震坏了。
“贝子死了!”鞑子兵惊恐大呼。
骆玉衡用仅会的几句满语喊道:“敌将已死,敌将已死!”
鞑子兵士气崩溃,大同军士气爆棚,势均力敌的战斗,终于迅速演变为追击战。
彻底占领南城墙之后,骆玉衡没有再追逃进城内的鞑子,而是带着士卒去支援西城墙的友军,还派了一股部队去打开城门。
这次更加干净利落,骆玉衡这股生力军,突然从侧面杀出。而且此君还勇猛无比,把西城墙的鞑子杀得措手不及。
就在这时,负责开门的大同军,终于把城门也占领了。
大量没有登城的大同将士,从城门冲入,然后顺着城墙坡道,攻击鞑子守军的后方。
八旗军,兵败如山倒,一股接一股溃败。
东城墙那边,高丽已经战死。这个黄台吉、多尔衮的族弟,被一个无名小卒杀死。
而南褚则带着叶赫部、辉发部士兵,正在屠杀那些守城的老弱妇孺,他大喊道:“都是狗鞑子,一个不留!”
高丽的兄弟多尔计,本来西北处城墙防守,见势不妙就撒丫子开溜,引起麾下部队的连锁溃逃。
多尔计逃入城内,发现四处都是敌人,最后藏进一口水井当中。
王廷臣骑马进城时,战局已经抵定,只有少数鞑子,还在巷战顽抗。而叶赫部、辉发部的士兵,屠杀老弱妇孺还不算,又继续屠杀投降的鞑子兵。
王尧臣想要过去阻止,却被王廷臣拦住:“不是我们杀的就行。我军长途奔袭,军粮本就不够,没必要养那么多俘虏。而且,攻占此城之后,略作修整还要继续奔袭,根本无力看管这么多战俘。”
王尧臣欲言又止。
王廷臣又说:“让他们多杀一会儿,再去制止,正好有借口敲打。说了不杀俘虏,他们杀了,就是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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