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门打开,浑身瘫软的寸头颤颤巍巍地扶着门框站起来,指着自己的脸,颤抖着声音说道。
忽然想起了什么,寸头挽起浴袍看自己的手臂。
“我手上的胎记还在,发型也一样,就是脸不一样了!”
寸头伸出手臂,让高个子看上面的黑色胎记。
“你先别慌。”
“其实……我的脸也不是长这个样子的。”
“我不小心照到镜子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没有声张,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样。”
“现在看来,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长相都跟现实世界里的自己不一样。”
“明天醒了再去问问其他人吧。”
高个子并没有很意外,他搀着寸头,用很轻的声音说话。
“我要消化一下这件事情,这里真的……太吓人了。”
听到高个子的话,寸头胸腔里的寒意稍退,靠在高个子身上,一瘸一拐地走向沙发。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两个人的影像,个子高的那一个背影一直在移动,剃着寸头那个影像却是正脸,它双手按在玻璃上,狞笑着往屋里张望。
……
季思危反锁房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轮椅扶手,有条不紊地整理思路。
在知道信的内容后,那几个人的反应有些奇怪。
名叫阿命的女生单独提示他不要打开抽屉。
虽然不清楚阿命为什么提示他,但可以推测出,在这里面,信和抽屉,都是不可碰触的禁忌。
刚刚在3号房玻璃上一闪而过的东西绝对不简单,镜子和窗户这类的反光物体最好也不要靠近。
拿起棒球棍,季思危找了个距离茶几、门、窗户三者最远的地方,准备熬过这漫漫长夜。
之后的一个多小时里,一切都很平静。
但在距离午夜还有几分钟的时候,出现了意外。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悠长的钢琴声,打破了笼罩着民宿的死寂。
琴声意境很好,仔细去听,可以感受到弹琴者忧郁的情绪。
客厅里确实有一台钢琴,难道有人在客厅里弹钢琴?
绝对不是他们七个人里面的任何一人,难道是民宿老板?
季思危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答案,刚刚寸头闹出那么大动静,老板都没有踏出房门一步,不可能在深夜出来弹钢琴——除非她是个疯子。
或者,这里还有其他“房客”。
季思危被脑中冒出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下意识攥紧了棒球棍。
指针指向十二点,琴声里面的怨气越来越重,负面情绪越来越多,音符好像化作无数根铁丝,通过耳朵钻进脑袋里,狠狠搅动。
季思危此时已经意识到琴声有问题,赶紧捂住了耳朵,但为时已晚。
怨气冲天的琴声已经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房间里的灯光开始剧烈闪烁,眼皮越来越重,大脑眩晕,意识逐渐模糊。
恍惚中,他听到走廊里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嗒嗒……嗒嗒……”
鞋跟敲打着地砖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然后停在了季思危的门前。
心脏紧张得几乎要停止跳动,身体却无法动弹,握着棒球棍的手也失去力气。
“咚咚……”
“咚咚……”
屋外响起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妹妹,你在里面吗?”
门外传来一个语调低沉的女声。
“妹妹,你在里面吗?”
“妹妹,你在里面吗?”
“妹妹……把我的心脏还给我好不好?”
“吧嗒”一声,房锁自动打开,一道红色身影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第3章 她来找我了
清冷的玫瑰花香在空中弥散,随后,辛辣浓重的血腥味侵入房间。
“咯吱……咯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