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在花坛旁边,拨开玫瑰花,阿命揭开玻璃罐的盖子,把心脏放进时初胸膛的巨大伤口中。
在心脏归还的一刹那,整栋房子开始动荡,仿佛正在经历地震,下一秒就会土崩瓦解,土归土尘归尘。
玻璃墙上的黑影被强烈的震动震落,发出无声的呐喊,轻飘飘的悬浮在空中。
时初的冤魂好像感知到了什么,爆发出一种尖锐的叫声,随即,她的尸体发散着一阵刺目光芒,化作点点荧光飞向半空。
花坛里的玫瑰花瓣被不知何处刮起的风卷起,沾染了鲜血的泥土悄然消失。
温和的风拂起季思危的头发,他微微眯了眯眼,发现花坛底部,竟然是一个横放着的巨大的乌木柜子,上方雕刻着各种精美繁复的玫瑰花纹样,柜子上面,一共有九个抽屉,却只有最边上的那个抽屉上面有把手。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润的玉石把手。
“虎牙,出了这个副本后,你会得到找第二个抽屉的线索,线索的形式每次不同,你要留意一下。关于抽屉的秘密,你需要自己解开。”
“现在,打开它。”
阿命神色变得肃穆,用一种极轻的声音说道。
“好。”
季思危应了一声,附下身,伸手握住把手,向上拉开。
柔和的光倾泻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抽屉里涌出,把花坛旁的三人卷入其中。
第二卷 天湾尸场一夜游
第17章 痛觉
季思危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充满了柔和光芒的漩涡里,身体很轻盈,就像被一股温柔又强大的力量包裹着,不断下坠。
抽屉是向下的,他忽然想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光芒渐渐消失了,纤长睫羽微微颤动,季思危慢慢睁开眼睛,他怔了许久,眼前的景象才逐渐变得清晰。
面前是一扇敞开的窗,斑斓晚霞晕染了大半个天空,明亮又轻柔的暮色洒进窗台,葱郁的爬山虎在风中晃动,夏天傍晚渐弱的暑气扑面而来。
而他此刻正趴在一张有些年头的乌木桌子上,把手臂压得微红。
活动了下手臂,季思危的意识开始回笼,他打量着眼前的环境,心里那种不上不下的不安感终于烟消云散。
是熟悉的环境。
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周五早上,他接到姑姑的电话,说是葡萄成熟了,邀请他来这个位于郊外的庄园里小住一段时间,散散心。
周五下午,他抵达庄园,正打算在书房里找本书消磨时间,却不小心发现这张桌子的抽屉上沾着血迹。
鲜血刺目,就好像从抽屉里面渗出来的一般,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像魔怔了一样,心中产生一种强烈的拉开抽屉的欲望。
他拉开了抽屉,随即,出现在一个陌生的世界。
发生在那栋诡异恐怖的房子里的事情历历在目,季思危揉了揉眼睛,突然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记忆。
他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准备再研究一下那个抽屉,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的腿上躺着一个破旧的木偶公仔!
它身上灰扑扑的,穿着破破烂烂的红色背带裤,身上的刻痕比之前还要多一些,脸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看起来好像受了重伤。
玻璃珠一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季思危,仿佛在与他对视。
季思危睁大眼睛,脑子彻底清醒过来。
他握住木偶的身体,放到眼前,映着暮色的眼眸里跃出一丝欣喜,他展眉一笑,用轻而温和的语调和小木偶说:
“你记得我说过,只要活下去,就给你换一件新衣服,所以跟着我回来了是吗?”
小木偶没有回应,漆黑的眼睛里飞快地掠过一抹亮光,好像对他的话产生了共鸣。
“一定给你换。”季思危说:“卖芭比娃娃的地方应该有那么小的衣服吧……小裙子什么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木偶听到“小裙子”时,眼睛好像暗了暗。
季思危: “还可以买一些女木偶给你作伴?”
木偶:“……”我太难了。
轻轻拭去小木偶沾染的灰尘,季思危摩擦着它脸上的刻痕,有些心疼。
这些刻痕是两次保护他留下的。
他发现,小木偶似乎更擅长防御,攻击能力并不强。
对于这个神秘的木偶,季思危心里的疑问很多——
为什么小木偶会两次保护自己,难道只是因为他把它捡了起来带在身边吗?
为什么它可以跟着自己回到现实世界?
时一说的“器灵”又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的线索太少,除非哪天木偶会说话,主动告诉他吧。
季思危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开始正视那个为他打开异世的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