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炸。
季思危和小木偶各个方面差异都很大,吓唬弱小鬼魂的模样倒是一模一样。
那道白影遁走后,危险并没有彻底消失。
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臭味,季思危眼神一凛,迅速寻向怪味的源头。
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低垂着头,悬浮在小哑巴的旁边,看不清脸,她的双膝之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碾烂了,血水沿着腐烂破损的身体滴落在地面上。
这鬼魂死后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怨气又重又凶。
被她缠上,凶多吉少。
小哑巴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察觉。
发现季思危在看自己,小哑巴眼睛弯了弯,大概是在笑。
但,当小哑巴看清季思危的眼神后,眼里那抹淡淡的笑意瞬间凝固了。
小哑巴可能觉得冷,抬手搓了搓手臂,仔细一看,可以发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能不冷吗,满身血水的女鬼都快贴在他身上了。
小哑巴的手穿过女鬼的身体,体温剧烈下降,连手掌都开始发白,身体变得有些不受控制,他察觉到了异样,看着季思危的眼睛有一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双戴着银环的青白色细长手掌幽幽地抚上小哑巴的面具,马上就要揭下面具。
“手拿开。”
声音不大不小,语调却冷漠得令听者心里打颤。
下一刻,通体漆黑的长刀带着风声呼啸而去,径直斩向不断贴向小哑巴的断腿女鬼。
小哑巴眼下只能信任季思危,在季思危挥刀向他时,他闭上眼睛,却没有后却半步。
红色的血雾从掌心涌出,缠绕上刀刃,在上面绘出大片的复杂图腾。
断腿女鬼猛然撤回手臂,整个身体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狠狠一推,重重地摔向地面。
那股力量迫使断腿女鬼向后擦行了好几米,在地面上擦出一条血路。
断腿女鬼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双手以诡异的角度趁在地面上,艰难地爬了起来,湿哒哒的长发下,露出一小片惨白的皮肤和一只发散着绿色幽光的眼睛,不甘地看着季思危。
季思危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刀锋。
断腿女鬼眼神重重一颤,飞快地背过身,跌跌撞撞地跃上半空,消失于黑夜之下。
刺骨的寒冷好像凭空消失了,小哑巴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把目光再次投向季思危。
他坐在轮椅上,一寸未动,双手稳稳握住缠着红线的刀柄,白色面具上火光流动,暗处的眼睛里蕴着一团暗光闪烁的血雾。
小哑巴眼里流露出一丝惊讶——普通人的眼睛,会发红光吗?
“没事了,她离开了。”
季思危收起长刀,淡淡说道。
眼睛里的血雾渐渐平息下去。
“这位小哥,你刚刚是在干什么?”
一个村民代表走了过来,模仿季思危的姿势,以手当刀,朝空中劈了一下,语气十分不解。
村民们看不见断腿女鬼,在他们眼中,季思危就是忽然朝着空气劈了一刀。
“有蚊子。”
季思危神色不动地答道。
村民:“打一只蚊子,你要用这么长一把刀?”
季思危:“手短。”
村民:“……”
“你变强了。”阿命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轻快笑意:“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见长了。”
……
祭拜完老榕树之后,红面具又带着队伍往寨子外面走去。
看方向,应该是去那片坟地。
第35章 面具
夜晚的树林里,稀稀落落的月光透过树冠的缝隙落在地上,与坟间幽绿的磷火交织。竖在坟前的幡随风拂动,林子里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鸦叫声。
不多时,林子外面响起一连串脚步声,以及清脆的铃铛声。火光从地平线上冒出头来,持着火把,戴着白色面具的寨民依次出现,踏入林子里。
寨民们走的这条路,就是季思危来时的路。
他记得,一直往前走,会出现一个清澈的湖。
不知道这场流动法事的尽头是哪里,自从踏进这片林子后,季思危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每次都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