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药有镇静和安眠的副作用,祁榆阳自然不能再开车,两人换了个位置。施小韵时隔一年后,再开车,跟接了个烫手山芋似的,一时进退维谷。
祁榆阳调低了点副驾驶座椅,他闲适地躺了上去,看向驾驶座上的施小韵,轻飘飘道:“命交待你手上了啊。”
施小韵蹙眉,如临大敌的模样,看得祁榆阳发笑,还无所谓地劝她:“没事,大不了,咱们做一对鬼夫妻。”
“别烦。”她板着一张面孔,冷声道。
她这副严肃的小模样,像是要前赴考场的小学生,祁榆阳倒有些相信她先前说的,她读书的时候,年年领一张三好学生回去交差的事儿。
祁榆阳想象着她以前上学模样,大概跟他班里那些冷清高傲好学生差不多,看他们这些坏学生趾高气扬的,他忽然笑了一声:“哎,你有没有你小时候的相片,给我瞅两眼。”
施小韵没搭理他,全副身心都放在前方的路况下,她掌心有濡湿的汗意。
祁榆阳估计是良心发作,接下来的路程,没再打扰她,仰躺在副驾驶座上,有一搭没一搭玩儿着手机。
恰逢一个十字路口,施小韵慢慢停下车子,转过脸看向副驾驶座的人。
祁榆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额头抵着车窗,细碎的头发散落在额头,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估计是昨晚熬了一宿的缘故。睡着的他,收敛了身上的那股漫不经心的痞劲,看起来温良无害。
施小韵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手背覆在他的额头上,他额前细碎的发丝触到她的手心,有点痒,好在他额头的温度并不太高。
施小韵正要缩回手,手腕忽然被祁榆阳扣住,施小韵心下一紧,他缓缓睁开眼,眼眸漆黑,定定地盯着她瞧。
施小韵抿了抿唇,试图解释:“看一下你有没有发烧,毕竟你要真出什么问题了,我也难辞其咎。”
他眉心跳动了下,微微眯着眼,原本扣着她手腕的手,转而握住了她的掌心,手指触碰濡湿的汗意。他皱了皱眉,神色恢复如常说:“都出汗了,看来开车对你确实是一项挑战。”
施小韵没作声,他解开安全带,说:“下车,换我来开。”
两人再次换了个位置,祁榆阳坐上驾驶座的时候,额前似乎还残留着她手背的温度。祁榆阳抬手摸了下额头,若有所思地看向前方的车况。
施小韵不用再开车,原本提心吊胆的一颗心,倒是放松了不少。
车子一路行驶,只有吃午饭和上洗手间时,中途停下几次,等到了北京,已经是晚间十点,比原先预估的时间,还晚了两个小时。
祁榆阳开车送她到小区楼下,施小韵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祁榆阳也从另一边下车,他打开后备箱,单手替她把行李箱拎了出来。
施小韵接过他递来的行李箱,弯了弯唇,说:“谢了。”
祁榆阳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摇头笑一笑,又情意绵绵地叮嘱她:“记得吃药。”
他目送她上楼后,才上了车,把车子开出这处高档小区。那辆哑光蓝的布加迪尾灯消失在小区的大门里,谁也不知道这辆车下次出现会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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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施小韵靠着电梯轿厢,铜黄色的轿厢壁倒映出她的面容来,眉眼几分倦色。电梯里很安静,以至于她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在这封闭的空间响起时,显得几分突兀。
施小韵按亮手机屏幕,是周爽发来的信息:姐们儿,到家了吗?
施小韵:出电梯了。
周爽:行,明儿来找你,给你送礼。
施小韵打开密码锁,按下六位数的密码后,这才腾出一只手给周爽回:十点后再来。
周爽:快十天没见了,不想你姐妹我吗?
施小韵冷漠回:我更想睡一次十点醒来的觉。
周爽发了个你无情你冷漠的表情包,两人愉快地结束了这次聊天。施小韵关上门,十天没回来,屋子里难免落了一层灰。施小韵是不喜欢做家务的人,何况又是刚从外地自驾回来。更加懒得打扫卫生,她打算明天联系家政阿姨过来清理一趟。
行李箱大咧咧地摊开着,施小韵把化妆包拿了出来,又打开衣柜拿了一套睡衣,折身进了浴室洗漱。热水劈头盖脸的浇在身上,倒是缓解了不少的疲惫。
施小韵关了花洒,浠沥沥的水声停了。镜子上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周身都是白蒙蒙的热气。
她抬手抹了两下镜面,这才从镜子里睨见自己胸口上方一点的皮肤,有一处淡淡的吻痕,其实颜色倒不如一开始的浓重,已经消得差不多,不仔细看压根是看不出来的。
施小韵摇摇头,赶走脑子里发散的思绪,扯过浴巾擦干身体,套上了一件长袖睡裙。
她把换洗的衣服和行李箱的衣服抱到阳台,一件件装入了洗衣袋里,然后扔到洗衣机里,又倒了点洗衣液,洗衣机嗡嗡运作起来。
这静谧的公寓,多了几分人气。
施小韵倚着洗衣机,程凯给她发来信息:小老板把你送到家了没?
施小韵回他:到家了。
祁榆阳从施小韵小区离开,就给祁思嘉打了一通电话,言简意赅道:“等会上我那拿包去。”
“哥,你回来了呀?”那端祁思嘉的声音很惊讶。
祁榆阳点了一根烟,操着方向盘,含糊地嗯了声。
祁思嘉乘机讨价还价:“那你顺便来接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