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的抬头,愤怒的问kasia和afra:“那我的姓氏放哪里去了?”
afra不是很在意的耸肩,指了指那张卡,对于真说:“你原本的姓氏‘于’可以作为你的中间名使用。”
“可是,我们中国人一般都没有中间名!”于真下意识的喊出这句话之后,她才突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她很着急的问:“你们只改了英国居民证/件上的名字,你们没有改我的中文身份/证上的名字吧?!”
于真越想越着急,wallenstein-wójcik?这个愚蠢的带着连字符的姓氏要是用中文读,简直长的诡异,她不自觉的抓住了kasia的肩膀,焦急的问kasia:“到底改没改?”
“没有,没有!”kasia按住于真抓住自己肩膀的手,想让她平静下来,她与于真对视:“你想让我们帮你改吗?当然,这比较麻烦……”
“不!不!我不想改!你们的姓氏根本不好用中文读出来!”于真着急的否定了kasia的询问。
那边的afra抓住了于真的一只手,好像有些苦口婆心一般,教育着于真:“不好用中文读出来?亲爱的真,你不要一着急就说一些让我们生气的话好吗?”
于真低下头去没说话。但是她一低下头,她就看见自己的id卡上那串长长的姓氏,wallenstein-wójcik……
她从今以后就要叫这个怪异的姓氏了,陌生人称呼自己的时候,去餐厅预订桌子的时候,酒店入住的时候……以及无数个场合,她将必须告诉别人自己姓wallenstein-wójcik,而别人也将称呼自己为wallenstein-wójcik小姐……
一种从心底升起的无力感和疲倦感逐渐随着她的血液,输送至她的全身。于真在远远的看了一眼对面墙壁上挂着的《夜巡》的仿品,她真的疲倦了。她就像是一艘残破的小船,努力的缝缝补补,天真的想要挣脱出驶出这激流,但是终究被撞得头破血流。而现在,而现在,这艘船的名字都必须被改了……
她真的累了,她不想再反抗了。
如果我随波逐流的话,就像afra一直告诫她的那样“转变自己的思想”,生活会对她好一些吗?
于真仿佛失了魂魄一般想着这些事情。
这时候,afra充满了蛊惑意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真,换上我们的姓氏,从此之后彻底的做一个好女孩,好不好?”
另一边,kasia又轻轻的吻在她的肩头,告诉她:“只要你听话,你会发现生活是多么幸福、美好…你会感受到和我们一样的喜悦……”
于真闭上了眼睛,梦呓一般的做出了回答:“好。”
从肯特郡回到伦敦之后,于真觉得很是不真实。她这些天的状态,非常好,好像一切都解放了一样。她再也没有了心惊胆战的压力和以前阴魂不散的紧张情绪,而最令她以前困扰的,所谓“受害者”身份似乎也离她而去……
她现在,只是一个处于多角关系中,和恋人们有着相较于普通关系更为特别模式的人罢了。
她似乎真的很幸福。
在心理上彻底摈弃对kasia和afra的讨厌和憎恶之后,于真意外的发现,原来她们对待自己是如此的贴心和浪漫。
节日的时候,哪怕是端午节这种于真已经很久都没有庆祝过的节日,kasia和afra都贴心的做了功课,美名其曰让她们也一起拥抱彼此的文化和身份,都给她准备了礼物。
其他还有数不清的各种周年纪念日,例如第一次接吻,第一次se/x,第一次threesome的se/x……都有各种的浪漫举动,比如浴室里的香槟浴,客厅里一打开电视就会降落下来的铺天盖地的气球和玫瑰花瓣,还有在她工作室底下等一整天直到她下班……
这些看起来似乎都跟一段正常且美好的感情关系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受益于afra优渥的经济条件,她们甚至能够当天飞去罗马用餐,听了爱乐团的巡演之后在天黑之前又赶回来;而kasia优异的社会声誉能够让于真见到她儿时的偶像——一位当选了巴基斯坦最落后地区的坚韧不拔的女性议员,她同时也是一位作家和可敬的母亲。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自己之前的所有的负/面情绪伴随着自己心态的转变,似乎真的都一扫而空了……
这一点也表现在了于真的工作上,她的其中一幅画送去参赛之后,大受赞扬,一座声明远播的画廊竟然愿意收录她那幅画!
这是于真做梦都没有想到的荣誉,她当天回去跟kasia和afra说了起码一百遍这样的话:“我真的没有想过我能够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得到如此的荣誉,我一直以为我能被那家画廊收录的时候,我起码头发都已经白了……”
而kasia和afra也不厌其烦的听她不停的谈论她的成就,并由衷的恭喜她。帕丁顿的公寓了,似乎没有人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