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现在没有被旁的情绪所占据,全是他。
所以他弯眼笑了,眼中泛着勾人的潋滟华光,勾人而自知。
万物寂静,唯有蝉鸣声响彻不停息。
奉时雪去清洗了身上,等换了一套崭新干净的衣裳回来的时候,褚月见已经累得睡着了。
她睡得很安静,和最开始即将崩溃的情绪判若两人,睡得脸都泛起了诱人的胭脂粉,纯粹得恍若稚子般无害。
奉时雪低眸看了看她,并没有一起躺在床上,而是握着她的手坐卧在身旁,将自己的头与她的靠在一起。
陈衍让已经走了。
但他依旧没有任何的愉悦,因为白日里她也说要走,要回宫。
回去会再次和陈衍让在一起吗?
或则……还是想回去找褚息和?
夜晚是最容易滋生阴暗的时候,一旦起了念无人安抚就会肆无忌惮地狂涨,所以他控制不住那些强行压抑的情绪。
不可否认他如今的情绪时常无法掌控,好似变成了一条透明且坚韧的细线,被褚月见牵着一起走。
一旦她产生了要松手的意图,或则手里攥了旁人的线,他便无法控制自己的那些情绪攀升。
嫉妒,他会无法控制的嫉妒。
所以为了占据她所有心神就会一次次放任自己,将底线往下降。
他只想要她因自己而喜乐,不要为了旁人而哭。
但她太冷漠了,太无情了,总想着要离开。
思及此处,奉时雪忍不住将掌中柔软的手捏紧,无意识地与她十指相扣,然后将那翻涌而出的情绪藏匿起来。
不能让她发现。
*
褚月见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日了,奉时雪未曾说过要带她回去,连她刻意引诱他到失控都没说过,甚至还再次在出门的时候不忘记锁门了。
她本想着耐心等待,但他现在这样的反常,莫名让她极度不安起来。
这可不太像以后会杀自己的模样,不知道他若是没有了杀意自己还能不能回去?
为了让自己安心,褚月见无时无刻都会打开系统看着上面的数值,等确定没有任何的异常后才放下心。
大约奉时雪是真的生病了吧。
褚月见无比怜惜地想着,眼中带着满是兴味,然后趁着有一日他不在房中,利落地翘窗跑了。
大约是这几日她都没有任何表现其他的异常,奉时雪根本就没有想过她会翘窗户,所以她门窗翘起来分外容易。
爬上窗的时候褚月见还停下来歇息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往下爬,同时也没有忍住淬骂了几声奉时雪。
都怪他,那天还主动说给她玩儿,结果自己反倒比她这个玩儿的人还要兴奋。
然后玩儿了之后,他这几天又要想办法‘报复’回来,时不时的以各种理由让她吃东西,结果到头来都是她被奉时雪吃。
以前未曾发觉,这段时间她对奉时雪的看法,真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什么禁欲都是假象,就观这几天,她时常能换上几套衣裳。
无一不是她不小心弄脏的,便是他刻意弄脏的,其行为极其恶劣。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要被男菩萨掏空,所以还是赶紧跑吧!
反正观奉时雪的模样应该是在打算造反了,许是不会跟着回宫了,而她却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褚月见快速地爬下窗户后,满眼心疼地揉着自己的腰窝,忍不住低声又淬骂了几句。
都怪他不知节制,如今现在还是软了。
褚月见一边揉着一边往外面走,为此她还特意先去找了一套这里丫鬟的服饰,想要出去也并非是难事。
现在先出去打听一下,看看宫中有没有传出来有关于她的消息。
原定的计划本也没有几天,反观她现在失踪的时日,已经远远超过了原定的时日了。
依照褚息和的脾性,若是发现她真的失踪了,指不定急成什么样子呢。
这般想着,褚月见便加快了脚步,单凭着自己的自觉往外面走。
虽然不熟悉这里,但是上次奉时雪带自己,从柴房出来的记忆还是有一些的。
越过了九曲连环桥。
褚月见停下脚步观察着周围的景色,神情带上了思索,左右看着,判断着出去的路在哪里。
一般的院门位于东南角,巽位。
待到确定方向之后,没有犹豫脚下的步伐加快。
可褚月见没有走几步,无意透过八角门上的镂空兰花墙门,看见了熟悉的身影脚步骤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