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陷入了记忆的痛楚中,所以身上人的动作都感觉不到了,甚至都闻到了皮肤被烧焦的味道。
“阿和……”气若游丝的声音勉强传来。
她想要说能不能暂时休战,等她缓缓,然后再继续。
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忽然松了手,褚息和才恍然回神,抬起通红的眼看着身下面色惨白的人。
他怔怔地看着狼狈的她,像是刚出生的雏鸟般,浑身被冷汗沁湿得湿漉漉的,赤.裸着身在不断抽搐着。
她痛苦地蹙眉,紧紧抿着充血的唇,呼吸带着犹如濒临死亡之人般的急促。
“姐、姐姐?”
褚息和伸手捧住她的脸,感受着她此刻浑身冰凉,忽然莫大的恐惧席卷了全身。
是不是他太过分了,所以她才变成这样?
方才不该做出这样的行为的,明知道她抗拒,偏要一意孤行。
她方才是不是很害怕?
褚息和颤抖得比褚月见还要厉害,方才失控的表情逐渐回归,慌忙转身跌下床。
他去找御医。
御医很快提着药箱慌张赶来,走进来准备想要下跪行礼却被打断了。
“去……看她。”
年轻帝王的嗓音此刻满是喑哑,像是被沙粒磨过般。
御医听见后也不敢多留,赶紧上前去。
挂着红绸的流苏檀玉床上,到处都是撕扯的衣袍碎片,而上面躺着的人面色惨白,还在不断颤栗着,露在外面的颈子上斑驳红痕。
她似乎是因为疼痛而额间泛着汗滴,这可不就是一副承欢过度的模样嘛。
御医心中暗自思衬着,将人糟蹋成这般,不应该是唤他来,唤医女来还比他看出来如今情况多些。
“你再乱看,朕砍了你的头。”阴郁的呢喃自御医的头顶响起。
御医受惊差点直接摊了下去。
一袭松垮红衣的少年帝王,凌乱地披散着头发,双目赤红着提着长剑立于他的身后,犹如被摄魂的鬼魅般。
御医本就不敢看床上的人,如今听这样的话更加不敢看了。
但是又担忧自己的话讲出来后,被眼前的人一刀便魂归故里了。
“陛、陛下,娘娘如今这情况不如唤医女前来……”御医的身子伏在地上抖成了筛子。
他哪里敢看啊,看一眼便是送命。
听闻御医的话,褚息和目光自他的身上移开落在床上,床上的人似已经没有方才那样疼了,面色逐渐恢复回来。
“未曾……”
褚息和盯着床上的人嘴唇嗡动,握剑的手有些发紧,指尖泛白:“所以不需要医女。”
御医没有听懂褚息和这断断续续的话是什么意思,依旧身抖如筛。
观御医抖成这样,褚息和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头顶,看出来了御医的想法。
“去看她吧,没有行鱼水之欢。”褚息和惨白着脸,讲出来后理智已经回归了,嘴角扯出一抹笑。
做了这么多,到头来依旧没有什么改变,以后她该恨他了吧。
想到这里褚息和眼眶微润,感觉好似有一双手将他紧紧地攥着,攥得心犹如在不断泣血。
御医听了这话心才放下来,赶紧转身去诊脉。
此种的脉象他不止诊过一次了,果然不出所料,这次和上次是一样的,脉象缓和无异常,但观床上之人的面容却呈现灰败。
思及此处,御医赶紧跪着转身道:“回陛下,娘娘此番情形乃是心病,情绪不可过大,只要稍微稳定便可。”
所以就是因为方才的事。
褚息和的目光微动,落在御医的身上,缓缓开口问道:“可有办法抑制?”
“臣可开些安神之药调解娘娘的情绪。”御医讲完之后忐忑等着,最后还是等到了。
年轻帝王挥手让他下去煎药,他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保住命的御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外面走。
这次他一定要请辞了,褚氏皇族都是疯子,跟着疯子是没有前途的。
所有人都退去了,偌大的宫殿静谧如常,只有红烛摇曳着,红烛上滚落着的像是血泪一样凄厉。
褚息和立在床前半响,低眸看着床上的人,抬手按在心口露出惨白笑。
怎么办?他依旧不甘心呢。
他缓缓坐下去,如痴如迷地想要伸手触碰眼前的人,刚伸出去便觉得犹如被针扎般,慌乱收回来藏于袖口中。
她太厌恶自己了,所以别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