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伸手握着她手腕,强将她手腕按在了一旁砖石地上。
烧伤后的血色伤口,被压在砖石地上,云乔疼得紧蹙眉心,他瞧着她蹙眉忍痛的模样,心底不自觉漫上心疼,下一瞬又觉得自己可笑。
有什么好心疼,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他压下心里的疼意苦涩,仍旧压着云乔手腕,寒声嘲弄道:“你以为你是谁,也配对孤动手?云乔,孤愿意给你几分脸面宠着你时,你才是后宅里得宠的女人,孤不愿意纵着你时,你就是养在外宅里的女奴,比这东宫的奴才奴婢还要低贱,凭你,有什么资格对孤动手!”
云乔被他话语里的轻贱羞辱之语,激得心底不甘愤怒,让他压着的手腕,不得已砸在砖石地上的伤处,也折磨的她不自觉掉泪。
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云乔咬牙逼着自己把泪水憋回去。
萧璟瞧着那砸在地上的泪珠,嗤笑的又看着她脸上的泪痕,笑意嘲弄更重。
“哭什么?云乔,是你自找苦头,是你不识好歹,事到如今,你哭什么呢?你以为眼泪有用吗?你以为我还会心疼你几分吗?”
云乔被他话里的嘲弄之语,逼得满心屈辱难堪。
攥紧了掌心,怒瞪着他骂道:“明明是你!明明是隐藏身份,布局算计,害了沈家也害了我,如果不是你的权势,如果不是你的算计,沈家怎么会出事,我怎么会被你逼到这般地步!”
云乔大抵没有机会知道真相了,她以为太子殿下能告诉她真相,今日才得知,萧璟,就是那位太子殿下。
她以为能给她真相公道的天理王法,恰好是逼迫她羞辱她的罪魁祸首。
云乔怎能不怒,又怎能不恨。
而萧璟,听着云乔这些话语,冷笑声却更重。
他嗤笑了声,拖着云乔起身,拉到她桌案前,抽出那卷曾经的判决沈家众人的圣旨,砸在她脸上。
“云乔,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了,圣旨上白纸黑字写着,沈家因私盐案获罪,男丁抄斩,女眷为奴,是孤,是孤高抬贵手,放了你一马!你明不明白?”
云乔当然不会明白。
她目光在那圣旨上落下,想起当初萧璟,是怎么借着这道圣旨,逼她为奴为婢的。
咬着的唇瓣都颤抖,声音自嘲道:“你是监国的太子,沈家有没有罪,还不都是在你一念之间,即便沈家无辜,即便沈家罪不至此,你也可以轻易在圣旨上写下罪名刑罚,枉顾公理王法,要了我们的命。”
萧璟的太子身份曝光,愈加让云乔觉得,当初的私盐案,本就是他存心逼她设计沈家。
他是太子,沈家是臣下。
他权势滔天,是这天下的主人,当然可以随意处置臣子,也当然可以随意写就圣旨,让沈家满门连襁褓之中的孩子,都难以成活。
云乔话落,萧璟听着她的言语。
伸手抚过她脸颊的血污,目光低寒嘲弄。
话音温柔,言语却残忍。
凑近贴着她耳畔道:
“你以为你是谁?能让我枉顾天理王法,费心设局谋划?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想要沈家的人死,轻而易举,何必费这些心思。
我告诉你云乔,当初我南下扬州,为的就是私盐一案,至于你,只是肖似我旧时情人的一场意外。
不过是我玩够了随时就能扔掉的一块儿破布罢了,有什么值得我如此费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