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极拉下他用力亲吻,只恨不能真的成为一枚魂契,钉死在严律的手臂里。
  混乱的呼吸和杂乱的触碰,遮挡物的扯下,室内温度不知不觉地升高、蒸腾。
  薛清极哑着声音道:“你这记性,全用来拿捏我了。”
  “是吗?”严律将他按住,手顺着摸下去,“我只是想起来之后,感觉有点儿可惜。”
  薛清极被他撩拨的浑身发烫,听到这不明不白的一句话,又半眯起眼审视他。
  这是这眼神儿水润带光,实在缺了很多凶相。
  严律道:“以前要是你我早点儿说清楚,我还可以摸一摸你身上每一处的疤。”
  战栗、悸动、颤抖。
  严律总能找到最精准地挑起薛清极这些反应的话,又在他毫不设防的时候砸上来。
  “都已经过去了,”薛清极伸手捧住严律的脸,“但我就在这里,并非你手臂上那死气沉沉的一个契约。”
  严律抓住他的手咬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心里缺失的那块儿极难填补,但至少这一刻、至少挨着小仙童的时候,他还是满的。
  他附身咬在薛清极的喉结,兽类捕猎的动作和犬牙咬住皮肤的痛感带来叠加的战栗感。
  严律早就忠于妖族本性地无法自制,倒还记得之前查的资料上“处理不当”的后果。
  尽管妖皇已经经历过一回,但换了小仙童,他又谨慎起来,勉强找回点儿理智。
  酒店内东西备的倒是齐全,当代社会的便利这会儿派上大用场。
  薛清极其实已经不太能分辨痛还是愉悦,就像严律本身带给他的一切一样,总是痛与快乐并存,总是让他沉迷其中。
  呼吸声,安抚的呢喃,心跳声。
  一切声音似乎都在放大,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那种感觉好似在云霄上漂浮,又好像被严律牵引着潜入窒息的海底。
  攻守易势后的体验是另一回事儿,但相同的是只要这感触的给予者是眼前这个人,就都会带来同样滔天的晕眩。
  严律的吻和进攻都带着极大的索取意味,薛清极则有求必应地任由其索要自己的一切,只在过程中偶尔抬手,将严律的脸抬起来。
  严律不明所以,却见小仙童带了点儿汗的脸上露出一个笑,眯起眼道:“确实不错。”
  眼下那个“泪痣”竟也在这一笑下灵动妖异得厉害,倒比严律更像个妖。
  妖皇这才想起之前自个儿被坑的在下头的那回,他问薛清极的那个问题——“我已经见过了你上我时的表情,满意的要命,难道你就不想看我上你时候会是表情吗?”
  严律被薛清极这四个字儿刺的直挑眉:“挑衅?”
  “没有,”薛清极咬了他嘴角一口,“妖皇的长相,我一向满意。”
  这点严律倒是很相信,毕竟他和薛清极在这一点上相同——对自己很满意,对对方也很满意。
  严律堵住他的嘴,接下来的话都淹没在其他感觉里。
  那种漂浮在天际海底只能抓住严律的感觉持续而来,等脑中短暂的空白过去,薛清极才慢慢反应过来。
  严律从背后搂着他,嘴唇磨蹭在他的后脖颈,偶尔忍不住像兽类一样咬一下,倒是不怎么疼。
  薛清极被这感觉蹭的有点儿痒,笑着翻过身来:“我听闻妖族幼崽有磨牙期,难道你现在才发作?”
  “是啊,”严律慢悠悠道,“忽然发现你确实很适合磨牙,不如下次还让我——”
  薛清极一把捂住他的嘴:“再说!”
  严律拽下他的手,按了按他的后腰,这会儿倒是很乖觉地问道:“呃,还行吗?”
  这问题把薛清极问得忍不住乐起来,他半坐起身,斜了妖皇一眼:“我说过了,我又不是泥巴做的。”
  这回严律没说他是炮仗做成的了,心满意足后格外好说话,下床翻出酒店冰箱里的饮料,又从旁边儿翻出几桶泡面零食,也不管薛清极饿不饿,先给泡上再说。
  过了两秒又担心自己刚才脑子乱糟糟的时候没顾得上别的,掀开被子要检查薛清极身体。
  被剑修拉着又亲了一顿,这才犹豫着罢休,转去找自己的裤子拿烟。
  右臂这会儿已经完全恢复如初,严律下意识地摸了下魂契的位置。
  已经没有了。
  薛清极靠在床头看到他这动作,嘴唇动了动,开口时却说另一件事儿:“你手臂上术虽已解,但后遗症仍在。”
  严律从裤子里翻出烟来咬上,边点燃边不在意道:“是吗?无所谓,死不了,再说这么多年早习惯了。”
  这话对薛清极来说并没有多少安抚效果,他的眉头蹙起。
  严律回到床上时瞧见他这模样,抬手按了按他眉心,掀开被子重新躺下:“咱现在能不说这些吗?小仙童,清极,我的剑修大人。”
  他鲜少有这么小孩儿的时候,薛清极皱起的眉展开,轻笑道:“那妖皇想说什么?”
  “别‘妖皇’了,”严律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翻身跟拽肉骨头似的将薛清极拽下来,塞到自己怀里,“我累了,这会儿真不想想别的。”
  “我累了”三个字出口,薛清极的眉眼软了下来。
  感觉到严律的手摸索着又按在他的侧腰,那里早已没有魂契,但却好像从未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