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姐姐是教育室的主任,但张大花的爷爷是总工段的元老,局领导见到人家都得叫声师傅。
一个小小的教育室主任,不值一提。
刘二峰讪笑着摸摸疼痛的地方,悄默默的躲到一旁。
张大花冲着李爱国抬了抬下巴,伸出两根指头,意思是我刚才替你出气了,伱欠我两个窝窝头。
李爱国面带无奈,竖起大拇指,点点头。
...
“好了,大家伙都冒着腰跟我走,别让总段的巡路工瞅见了。”
待清点了人数,曹文直示意学生们弯着腰,沿着铁道往工段走去。
说是别被瞅见了,这里距离总工段不过数百米的距离,总工段的领导站在办公室里,就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都是铁道上的人,谁还不跳几次车呢?
弯着腰只是相互给个面子而已。
....
曹文直带领考生,赶到汇合地点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刘春花。
他抬起手腕,看看时间,那张粗糙黝黑的脸立刻阴沉下来。
“马上就要开始考试了,刘主任还没有来,咱们不等她了。”
一直躲在旁边的刘二峰凑过来:“别啊,曹师傅,刘主任还没来呢,她是教育室的主任,这次考试本该由刘主任带队,您看是不是再等等?”
“怎么着,今儿刘主任不到,咱们这么多考生,都不参加考试了?”曹文直皱起眉头。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再等等,毕竟刘主任是...”
“别说了!”
曹文直朝那些考生挥挥手:“走,大家伙进考场。”
就在这时候,一辆自行车疾驰而来,挡在了众人跟前,骑车的正是刘春花。
只是短短几分钟时间,她竟然换了一个发型。
头发由麻花辫,变成了披肩长发。
李爱国隐约还能闻到洗发香波的味道。
这年代也是有化妆品的。
比如在京城的百货商店里,就能买到由公私合营魔都家庭工业社生产蝴蝶牌洗发香波和谢馥春的桂花油。
只是价格昂贵,再加上这年代的女性以劳动人民的本色为美,很少有人使用化妆品。
刘春花扎好自行车,撩了撩秀发,妩媚一笑:“不好意思啊,路上碰见了个熟人,多聊了一会。”
曹文直也闻到了香味,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刘主任,今天的考试关系到这些孩子的前程,希望你能够重视一点。”
刘春花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瞪大眼不满的说道:“我怎么不重视了,再说了,这不是没有迟到嘛。”
眼见两人要争吵起来,这些考生们都面面相觑。
他们一个是教育室主任,主持思想学习工作,一个是司机长,管着一帮子火车司机。
哪个都得罪不起。
李爱国看到别的工段的考生已经开始进厂了,只能走出来,笑道:“两位领导,马上要开始考试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场了?!”
“啊...对对对,我差点把这事儿忘记了。”
曹文直挠挠头,挥挥手道:“大家伙进场。”
他话音刚落,刘春花快步抢到了前面,带着考生往考场走去。
看着刘春花那肥腻的屁股在阳光下摇来摇去,曹文直啐口吐沫:“不就是今天有总局的领导来视察考场嘛,看把你这狐狸精高兴的。”
刘二峰落在了后面,听到这话,脸色黑得能滴下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