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六合,如今的六合已经成为了江南最为繁忙的码头之一,每天通过六合经过大河北上南下的货物不计其数。
每天六合码头都是百舸争流,来自于南方岭南甚至南越国,来自于北方京城,极北甚至北燕的商人都云集于此,江南是天下一等一的富庶之地,江南产的粮食,盐巴,生铁,茶叶,陶瓷等等物品通过大船运往全国各地,而来自于岭南,南越,北方的各种货物,也通过船运运抵江南。
江南富庶,天下的稀罕物什儿到了江南也不愁没有销路,这就是江南能吸引天下商贾的原委,而六合码头更是天下商贾最为集中,云集之地,因为这里有最方便,同时又是最廉价的水路运输通道。
而对江南本地的商贾来说,六合码头也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很多老人都知道,这个码头以前并不怎么出名,六合真正从金陵脱颖而出还是因为一个人,此人便是现在大康的辽东王陆铮。
六合码头是陆铮搞起来的,最早这个码头也是在陆铮的掌控之下,眼下在六合码头举足轻重的商贾之中,有很多都和陆铮有密切的关系,所以,当山东和六合之间的航道完全疏通之后,来自山东的楼船出入六合码头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只是,表面上风平浪静,终究还是存在有心人。
要知道从山东来的楼船都是百丈大船,而且进出港同时都有十几艘,一个月连续不断都有大船入港,港口上的粮食堆积如山,这等运粮大队堪比当年江南漕运一般繁忙。
当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两个月之后,一直在六合亲自镇守局面的童子才长舒了一口气。两个月是时间,从江南已经运了五十万石粮食往北,这五十万石粮食运往辽东,已经足够辽东大军一年的军粮了!
有了这批粮食打底,辽东今年的饥荒勉强能够抗住,接下来辽东再施展远交近攻的策略,慢慢的辽东的局面当能稳定。
六合码头,福运楼的一间靠江的上房,里面坐着一位穿着长衫,手握折扇的儒生,儒生看上去平平无奇,并不似富贵人家,但是他身后站着两个身形魁梧的劲装汉子,这两人双目锐利如电,顾盼之间自有一股难言的威慑,一看便不是寻常人。
“庹老四,六合码头热闹我知道,但是据说码头上最近主要都运粮食,而且这些粮食都运到了北方!如此这般,将我江南的粮食倘若都运光了,我江南百姓该吃什么呢?我江南也要养兵啊,尔等难不成就没有思虑这一点么?”中年儒生淡淡的道。
庹老四是个年过五旬的老者,老者穿着短袍,个子不高,望之便如同那寻常的老者一般,他一听儒生的话,慌忙道:“董先生,这是误会啊!关于这些事情老四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江南产粮,每年从我们六合码头运出去的粮食一直都很多,有的运到了北方,有的去了南方!
商人嘛,都是唯利是图的,去年北方闹饥荒厉害,估摸着粮价也高,恰逢最近春暖时节,往北方运粮多一些也正常,不知道董先生何故这般发问!”
董永冷笑一声,道:“是吗?可是据我所知,这六合码头最早是陆铮搞起来的,码头上但凡是有点脸面的商人和陆铮都有些瓜葛,我知道最近很多楼船都是从山东来的!山东的楼船来江南运粮,而且车水马龙,来往非常的频繁!看来我们江南已经成为了山东最大的运粮基地了!庹老四,这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