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永孝留着大背头，穿着风衣，从车上下来。
所有黑衣人注视着他。
面对这么多人的“欢迎”，杜永孝视若无睹，甚至连看都不多看这些人一眼。
“杜先生，请！”一名特工头目走上前，对杜永孝邀请道。
杜永孝看他一眼。
特工头目本来冷漠的脸上，遇到杜永孝目光这么一刺激，竟然不得不勉强挂上笑容，再次用客气的口吻邀请道：“杜先生，知道你贵人事忙，不过既然来了，还请你协助调查-——请！”
杜永孝这才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点点头，迈步朝大厅走去。
特工头目在他背后深呼一口气。
他也算见多识广，接触过不少人，却从未见过气场如此强大之人，单单一个眼神，就让他感到窒息。
三十几名黑衣人整齐地排队在杜永孝两侧，“邀请”杜永孝进入政治部大厅。
杜永孝在跨进大厅那一刻，身形停顿了一下，有意无意地抬头朝三楼望去。
三楼那个影子也正在朝下看他。
两人目光遥相一对。
一秒钟，两秒钟。
楼上那人再也坚持不住，把目光移开，离开窗户旁。
杜永孝这才收回目光，继续迈步朝里面走去。
三楼一个狠厉的声音咒骂道：“杜永孝，有你的！本来想要给你一个下马威，没想到你这么拽！好，我倒要看看等会儿，你还能拽到什么时候？”
……
啪！
杜永孝脱下风衣，直接丢向旁边黑衣人。
黑衣人忙不迭伸手把风衣接住，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很老实地走向衣架，帮杜永孝把风衣挂好。
杜永孝扫了一眼房间，看起来这个审讯室属于那种比较高级的，桌椅板凳全都包裹了海绵，防止意外事情发生。
甚至连桌子上的写字笔，以及记录簿也全都固定在绳子上面，免得被人抢夺。
还有桌子上的台灯，地盘更是用螺丝钉固定牢牢，双手去掰也掰不动。
杜永孝姿态惬意地找了椅子坐下，斜靠在椅子上，抬头乜斜黑衣人头目一眼：“食支得不得？”
“当然可以！”头目显得很客气。
事实上，杜永孝那复杂的身份，还有庞大的能量，让他不得不客气。
换做一般人，只要进入这审讯室，不要说食烟，就算喘口气也要问过他们这些人才行。
杜永孝摸出香烟，叼一支在嘴角，刚要掏出打火机点燃，脚步声传来——
“杜警司，你好呀！”
很熟悉的声音。
杜永孝微微一怔，没有回头去看，而是啪嗒，打着火，点着烟，这才眯着眼吐一口烟雾，对身后那人说道：“我很好，你呢？”
“我？我很不好！不但不好，并且差点死掉！”那人语气充满怨恨，还有狰狞，“当然，这些都要拜你所赐！所以，我一直都在惦记着你！”
那人说着话，一步一步走到杜永孝面前，“知不知我这辈子最信奉的一句话是什么？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杜永孝鼻孔喷出两条烟龙，这才徐徐抬头看向对方，“陈志超，我很好奇，你怎么还没死掉？”
此刻站在杜永孝面前，语气狰狞男子赫然就是曾经的一代枭雄-——“三支旗”，陈志超！
只不过以前的陈志超怎么说也是一枚大帅哥，眼前的陈志超左边脸却毁容严重，皮肤皱巴巴成橘子皮，与另一边俊脸比起来，显得格外诡异，格外狰狞。
“你问我为什么没死？嘎嘎！”陈志超有些癫狂地笑了笑，对身边人挥挥手，“你们下去！”
“咳咳，这个主任——”
“我让你们下去！”
“是！”
政治部主任是一种高级别存在，陈志超说什么，他们这些下属只有听从的份儿。
三名黑衣人离开审讯室。
很快，偌大审讯室只有杜永孝和陈志超两人。
陈志超歪着脑袋，站在杜永孝面前，用睥睨的姿态俯瞰着他。
“杜永孝，你狠厉害！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我做梦都没想到你会把我弄进精神病院！”
“知道那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每天都要遭受那非人的电疗，那种说不出来的疼痛感，让我随时随地都想自杀！”
“可我没有死！因为在你死掉之前，我必须活着！”陈志超目光爆射出狰狞，“即使现在我因为电疗留下后遗症，是不是漏尿，这么大的人，甚至还要穿纸尿裤——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杜永孝望着愤怒到爆的陈志超，抽口烟，徐徐吐出来：“不用讲那么多废话，话我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你想知道吗？哈哈，哈哈哈！”陈志超仰天大笑，然后走到一旁，拉了一把椅子对着杜永孝当面坐下，两人姿态就像好久没见一起拉家常好朋友。
陈志超指着自己半张毁容的脸：“那还要多感谢我这张脸-——我故意用硫酸，毁掉我这半张脸，然后他们就把我送去医院急救，再然后我就从医院逃了出来！”
杜永孝点点头，“够狠！”朝陈志超竖起大拇指，“要不是对头，我可能会很钟意你！”
“你他妈别猫哭耗子假慈悲！”陈志超指着杜永孝狰狞道，“你知不知道，为了报仇，我把全部身家都交给了军情五处！甚至连我最爱的女人都献给了鬼佬！”
杜永孝微微一怔，“你真的很没人性！”
“哈哈，人性？我的人性早被你吃了！”陈志超张开双臂，姿态癫狂，“为了搞倒你，我愿意把一切献给恶魔！几千万算什么，女人算什么，朋友算什么？现在我是政治部主任，话你知-——”
陈志超恶狠狠盯向杜永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