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屋子内,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搪瓷缸子,缸子里装着热水,热气升腾起来,缓缓消散。戚山拿起缸子来,喝了一口又放下,看着坐在对面的陆田夫。陆田夫坐着,两手拷在一起,平静地目视前方,不做其他。
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一个人要没有心事是很难的,而陆田夫现在就像个完全没有心事的人一样,这总是让人不禁想起水潭里的石头,无论上层的激流怎么涌动,它总是安然地沉在下面。这块石头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沉,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撬得动它,两人这样互相看着,搪瓷缸里的水已续了五次。
“还不打算说。”
“我没什么要说的。我只是感到头痛,你们应该带我再去医院看看,我的手腕也酸了,大概是手铐戴得太久了,这样下去里面的筋会断掉的。”
戚山双手抱臂,靠在了椅子上。
陆田夫静静地道。
“你们应该这样做的。”
2
公园内,绿树成荫。东风自林间穿过来,轻抚过公园中央的湖水,让湖面褶皱起来,片刻后又恢复平静,如此反复。鸟走了又来,落在槐树上。
施不荒坐在大槐树下的长椅上,对着霍天鸿叹道:“哎,刚才说了这么多,你大概也知道了,我这个女婿,虽说是穷点,不那么激灵,但我总觉得,他不像是个坏人。他是有缺点,但我觉得都不大,总体上来说,他是个好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