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靖亲王拿着这信,看了半晌都不知道咋回。说徐洲牧有远见?人立马就能会意开始着手准备建新城了,回头等朝庭那边一来人,一看,哟嗬,可以吗,合着当徐洲是自个儿后花园了?想咋弄就咋弄?造反呢还是咋地?
徐洲牧肯定得不着好,可他自个儿也逃不了干系,回头人一说请示过靖亲王,转脸一顶不臣之心的帽子就能扣他脑袋上摘不下来。
毕竟他是皇室宗亲,在朝庭联络不上时,地方又有紧急事务不能耽搁,那外臣自然是要问他的意见,人一想呀,你封地就在这嘎哒,要不是你的意思,那徐洲牧自个儿能有这么大胆子?
一顶帽子扣得牢牢的,他必定吃了这哑巴亏。
要说不同意呢,回头朝庭来人一看,他得背上个黑锅,为啥?好歹是个皇亲,明知道现在大周动荡,朝庭忙着无暇分身。你身为皇亲,就近一洲都不知道帮帮忙?光想着自己封地了,就看朝庭领土搁那儿不成样?
照样得不着好。
靖亲王就左右为难起来,这准也不是,不准也不是。
林夫子就建议“就当没瞧见。”反正只要一回信,不管王爷如何选择,到日后总避免不了被人拿短处,那就干脆视而不见。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自然就不错了。
靖亲王“这能成吗?”信都送到他手上了,还能瞒得了人?
林夫子思忖一会儿,道“带信之人,都是王爷的心腹,只要他们闭嘴不言,谁又能知道?”
靖亲王愣了下“合府人谁还不知道,本王派去打探徐洲情况的人手回来了?”虽说满府人都是他的人,可到底人多口杂,就是下令命人闭嘴不言,可还能防得了意外?万一有人说梦话呢?万一有人不当心喝醉说漏嘴呢?
林夫子就笑笑“这有何难?王爷需说没收到信便是,或叫人将此事推托,说路途难行,信件遗失了……”
这主意倒是不错,可若说遗失了徐洲牧给他的信,那他来往两地的人手,就脱不了干系,哪怕做给人看,也是大罪。
靖亲王对这个建议有些心动,可想了想,还是没采用,毕竟怎么说也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心腹,用处大了去,就因这点事情让他们无罪而治……哪怕他是个王爷呢,也觉得不太妥。
林夫子看他一脸犹疑,也是很了解他的顾虑,心里一时还说不出什么滋味儿来,要说靖亲王,是有能力,可有时吧……就有些妇人之仁,要成大事,何必拘这些小节?
可林夫子再转念一想,若王爷当真铁血手段,对一直跟随于他的心腹都冷酷无情,他还敢一心为王爷打算吗?
想想,便释然了,毕竟,有得必有失。
王爷这样的主公,也很好。至少,不必担心,哪日老朽无用,就被弃若敝履。
“那王爷便交代下去,叫他们对好说词,就说路中遇雨,信件浸了水,字迹模糊,瞧不清楚了。”林夫子到底又出了个主意,这个主意一出,虽说带信的人也有办事不力之罪,可到底轻了许多,叫领些责罚,意思意思便能过去。
不丢性命就成,不过是挨几棍子,做给外人看的。靖亲王便同意了,当下便交代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