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争了然,“那你们就每日来我这里学字吧,我教你们,你们回去之后,若还有人想学,也可以叫他们过来。”
雪嫆在旁边劝道:“娘子,这不太合适。”
黛争扭头看她,“那到底你们觉得怎样才合适?”
傅兰萧确实说过他什么都答应她,雪嫆也不敢反驳她,张了张嘴,才说道:“我的意思是,要是人多了,这屋子挤不下,外面又太冷,娘子别再冻着了,上次的冻疮真是好一阵才好呢!”
“那我晚些时候跟他说就行了,现在你们几个过来吧,我来教。”
黛争自觉自己确实该真正的找些事情做,跟他耗着不是办法,在没有离开之前自己千万不能被逼疯。
读书能让她短暂地得到慰藉,而教书好像更能让她的大部分精力被转移。
等傅兰萧一回来,黛争就与他说了这个事。
知道有几个家生子来黛争的屋内,傅兰萧看着他桌案上的宣纸,上面歪歪扭扭,粗细不一的字和黛争的字摆在一起,眉头拧紧,眼神冷厉,说道:“你要教的话不是不行,不过可以去旁边的院子,我命人改成学堂便可。”
“为什么不能在这,你嫌弃家生子进屋吗?我比他们还不如呢。”黛争风轻云淡地说,将桌上的纸收起来,叠的整整齐齐地放在一旁,当作第一次授课的纪念品。
“你没有不如他们。”傅兰萧已经叫人将桌案的圈椅撤掉改成了小榻,这样他可以与她坐在一起,偶尔可以与她同做一篇文章。
他坐到她身边,在她重新铺好的纸上写了几个字,问她:“你有想过我们的孩子的名字吗?”
黛争今日找到了事情做,懒得跟他再吵一架,眼神瞄过他纸上各种象征着祥瑞的字,摇了摇头。
她当然没想,时至今日,她也在想着怎么让牠消失。
“我想了几个,你看有没有喜欢的。”傅兰萧又觉得不好,再次写了几个字,征询她的意见,“我们可以先给牠取一个小名,不过你要是没有喜欢的,就再说吧。”
黛争随手指了一个字,定睛一看才知道是个蕴字,“就它吧。”
傅兰萧笑了笑,抱起她让她坐在桌案上,在她不解的眼神中去吻她的眼眉,在她侧头拒绝的时候,直接堵住她的唇,直到她喘不过气,只能抵着他的胸膛才勉强稳着身形。
直到她的繁重的衣裳被一层层剥开,如同鲜果被去掉包衣,露出成熟的果实,他的唇去顺着她的身线描绘出她的轮廓的时候,黛争才明白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别闹了。”黛争低头,正好能看到他墨发间的发旋,不想让他碰到自己的小腹,一只手去推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撑在桌上,微微向后仰。
“又不是没有过。”傅兰萧的鼻尖几乎抵在幽禁之处,笑意也让黛争身心渐痒。
“你信我,我带你登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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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过后,新元的脚步来的更快更急,眼见王府中也难得热闹起来,各处又被装点出浓郁的年味,几个被她教着的家生子都被傅兰萧放进来与她贺岁,黛争也没什么给他们的,现在她没有自己的东西,干脆就把妆匣里的首饰挑着分给了几个小孩。
那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太过贵重,孩子们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担心齐王会怪罪。
好在傅兰萧也不会对她这样的行为表示什么,孩子们领了赏,又搜肠刮肚地将他们学过的字拼成新的话来让黛争高兴。
黛争其实一点也不期待新元,去年她想的东西,今年也没有半分想实现的念头,可傅兰萧偏那日兴致高涨,非要说是自己与她约定好的,按照自己的喜好给她打扮一通,坐上马车去城中最热闹的地方。
他满意地看着黛争一身云鹤花纹的栗紫披袄,配合一身红黄间色裙,眉也是他亲自描的。
傅兰萧好似对打扮黛争十分热衷,今日也穿上了与她相配的紫衣,他颇为满意地看着她耳垂上的勾玉,忍不住想亲亲她。
“你想去逛什么?”
他想,这么做他也是没有办法,只要黛争之后安心地跟着他,他会再给她一些空闲的空间的。
黛争很多时候不会反抗他了,他看了她已经显怀的小腹,还是觉得她太瘦了,那么多珍异补品的吃下去,也没见着长肉,可见都补在了这个孩子身上。
是时候该停一些了,免得最后再出问题。
黛争下意识地将手搭在自己腹部,看着原本窈窕的部位变的高了许多,说道:“这是我在长安的第一个新元,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觉得呢?”
傅兰萧眯着眼盯着她的腹下,发现她这般也是很美的,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但她说话时,没有怎么注意到他,好像开始过多注意这个孩子。
这让他有片刻的分神,有一种诡异的新生占有欲密布在他心头。
但他没将这层意思暴露出来,他不动声色地覆上她的手,将手拉到他的腿上,“我也没在外面过过,不如就去求姻缘吧。”
“人太多了。”上次去她都嫌挤得慌,还看到他和阮娘子拜过一会,他不嫌膈应她是嫌的。
“不会。”
黛争到了地方才知道,他说的不会,是因为他有特权,可以从其他门进去,再绕回菩萨前,就可以把其他人甩在后面。
傅兰萧扶着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黛争不知道他跟菩萨说了什么。
她却告诉菩萨,这是孽缘。
他们从庙中出来,却看到戚无无影无踪地出现,急匆匆地将傅兰萧拦下,使得他脸色有些差。
“主子,宫中出事了。”
戚无潜在宫外,宫中有变,宫中傅兰萧的人就会同他里应外合,他会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傅兰萧。
他们之间的谈话隐秘而小声,黛争只从傅兰萧的面色能探出,应该是一等一的大事,他不得不离开。
“戚无,你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