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补习原本定在周五，裴逸没来学校。受不住班主任过分关注，苏糖只好发信息问裴逸周六方不方便补习。裴逸回了个“好”，外加一个定位。
苏糖按着导航找过去，是位于市中心的公寓。楼下保安确认完访客身份，在他指引下输了裴逸发来的临时密码，这才进入电梯。
这栋楼每层都是独户，出了电梯，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墙的绝版手办。苏糖往里走，看到站在客厅中央的裴逸。他穿着身灰色家居服，头发乱蓬蓬的，眼神有些呆滞。往日轻佻的狐狸眼，乖巧耷拉着，看着像只没人要的大狗狗。
“你？”他似想起来苏糖是来干什么的，顿了下，指着沙发，“随便坐。”
走了两步，他挠挠头发：“喝什么？”
“水，谢谢。”
屋子里干净得有些冷清，开放式厨房没有常用的调料，刀具上的标签也还没拆。苏糖扫了眼，目光落到餐桌上。那儿摆着两盒药，锡纸已经被全部抠破。
裴逸把水端给她，眉头隐隐皱着：“我在房里，这儿东西你随便用。”
见他要走，苏糖忍不住问：“你看起来，不太好。”
他双颊泛着诡异的潮红，说话也藏着点儿鼻音。
“这几天没睡好，可能有点感冒。”裴逸随口说了句，将桌上的药盒最后几粒倒进嘴里，一股脑扔进垃圾桶。
房门轻轻掩上，客厅恢复宁静。苏糖盯着书出神，过了会，神游般去倒水，脚动了动，撞到边上的垃圾桶。她低下头，捡起药盒。
这不像是感冒药。
室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干呕声，苏糖手上一怔，迟疑片刻，随即快步向前敲门。
“裴逸？”
虚掩的门倏尔被推开，里头的光线被窗帘死死遮挡住，不透一丝光亮。苏糖适应了下光线，听到裴逸痛苦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