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昫拿着笔,半趴在桌上抄书。
抄了大半天,腿都站酸了,也不是他写字有多讲究运气架势,实在是坐不下。
眼睛时不时地瞄一下门外,写一个字都得发半天呆,整一个心不在焉,手边放着几张抄好了的纸,上面的字却是歪歪扭扭难以入目。
这也怪不了他,手不碰笔好几年了,生疏这么久,哪是一朝一夕能练回来的。
午后的阳光洒进了屋里,周昫盯着那光影出神,恍惚间觉得自己好似还在宫里。
那会儿他三天两头就被他爹罚抄书,太多了根本抄不完,只能扮着可怜去找哥哥们救他。
几个哥哥往往口头上说他几句,手上却是提笔帮他抄的,别说,那字迹模仿得还挺像,只有一次被他爹发现了,结果就是哥儿几个一溜儿全被罚去跪佛堂。
如今倒是没人帮他抄了,同福那家伙字不认识几个,胆儿也没有,压根帮不上忙。
周昫摸着发酸的手腕,干脆搁了笔,抓着墨条磨洋工,浑身上下全是不想写的意思。
他一个占山为王的匪头子,干什么要在这里念书写字啊,准备改道从良?噫……想想就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