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吭声,看着那只手缓慢的朝我伸过来。
他的食指在我的腮帮子上戳了一下,又迅速移开。
行为举止像个幼稚的小孩。
贤治戳螃蟹怕被螃蟹夹手,也是这么戳的。
我没吐。
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又轻轻戳了一下。
我还是没有反应。
“……果然是说谎啊。”夏油杰收回了手,挑了挑眉,“要是真对咒术师过敏,一天到晚的呕吐,我这里可不能留你。”
就知道会是这样。
所以我事先带了一瓶抗敏药,见夏油杰之前,吃了一颗。
说来也是好笑,药是空蝉为了让我不排斥五条悟的身体而特意向实验室订的。
毕竟全世界像我这样的病例,只有一个。
她十分想撮合我们。
五条悟身为特级咒术师,也躲不了家长安排的相亲,被空蝉念叨烦了,迫于无奈与我试试。
但抗敏药实在太难吃了。
如同抹布一样的味道,哪里是吃药,分明是在吃传说中的咒灵。
于是五条悟叫空蝉放过我。
我们没有交往,但药还留着。
我昨晚从柜子里翻出来时,看到保质期还有五个月,算了一下,药效能够维持到今年的平安夜。
——2017年12月24日。
难吃是真难吃,吃一颗要缓上半天,那股恶心的味道才能慢慢消散。
但它见效特别快,我没有再对着夏油杰呕吐了。
他对术师的耐心很多,但对非术师的耐心少的可怜。我答应过空蝉要活着回去,就得把源光溪的狡猾发挥到最大程度。
我想要得到夏油杰的信任。
尽管他说不可能。
“我无所谓你去哪里,贤治必须留下。”夏油杰在上午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但是我得提醒你,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你一样都得不到。”
“……知道了,教主大人。”你最好记得你说的话。
*
云咲是我在荼蘼教唯一的帮手,但我也不能指望她帮我太多,万一被夏油杰知道我们俩勾结在一起算计他,没准一波全带走。 她告诉我,夏油杰每天晚上都会去楼顶抽会儿烟,凝视夜空。
那个时间段是他的私人模式,也许是在回顾混乱的前半生,也许是在酝酿后半生的事业。
云咲在整理监控时看到过,因为菜菜子和美美子都不喜欢烟味,所以夏油杰白天基本不抽烟。
她们两个是他的养女。
夏油杰大概真的被我坑惨了,在成立荼蘼教后,竟然没有找过一个女人。看来写在他胸口我的名字,让他在情场上成了滞销品。
其实我也一样。
绑在手腕上绷带下的名字,像个耻辱,没敢给任何人看过。
交男朋友时也不敢让人看,前几个还瞒的住,最后一个男朋友明明像个小孩,还需要我照顾,却一眼就看穿了。